“你叫什么名字?以何为生?我如何找你?你如何保护我?你能为我做到哪一步?”越冬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往外蹦,既然他不反悔,那么她也就不客气了。
“名字嘛,不重要,你想叫我什么都可以,反正等你离开上京,我们的契约就结束了,以后山高水远大约是没什么机会再见面。”
“好。”越冬说,“那就叫你麒麟。”
黑衣男子本不在乎越冬叫他什么,哪怕越冬随口说个什么小狗小草,阿大阿二他都理解,但是这个麒麟是怎么个说法?
他不可抑制的好奇了,一个劲地拿眼睛瞟越冬,越冬却不主动解释,等着他问。
终是这男子忍不住了,问她:“为什么叫麒麟?”
越冬笑弯了眼睛,道:“因为你好奇的那枚玉佩上,刻的就是麒麟。”
男子了然,这是要他时时记得她已经付过报酬了,要守诺。
麒麟接受了这个名字,用以表达自己的诚意,又道:“第二个问题跳过。”
越冬道:“我没有恶意。”
麒麟觉得这句话有点耳熟。
越冬继续道:“我是怕你天天等着吃我屋子里那三两块的点心,等我需要用到你的时候,你饿得没有力气。”
麒麟哽住,道:“吃饭的事不必你担心,当然,如果你愿意每天给我一点吃饭的钱,那就更好了。”
“我不愿意。”越冬说。
很好,麒麟丧着一张脸,这姑娘现在不去噎姓许的人,改来噎他了。
“行吧。”麒麟道,“我自找的。”
“第三个问题。”麒麟说,“你不用找我,你需要的时候,我都在。”
越冬挑眉,“你不用吃喝拉撒?要是我在你出恭的时候被——”
“打住。”麒麟又喝了两口酒压惊,“没有这种假设,第四个问题和第三个问题的答案一样。”
“最后一个问题。”麒麟怕她再说出更离谱的话来,便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至多,赔上我这条命。”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不像是在谈论自己的生死,而是随意得像是在说手里的酒不错,你也尝尝。
越冬端起酒杯,道:“我记住了。”
麒麟与她碰杯,仰头将酒喝个精光,又截住越冬的酒,“还生着病呢,这酒,我代劳了。”
越冬此时才确定白日里她醒过两次,第二次是梁稚月,第一次就是他。
是他在她的噩梦中拉了她一把。
“你会窥视我洗澡如厕吗?”越冬忽然问。
麒麟被呛得咳嗽,“我又不是变态,看你洗澡如厕作甚?”
“你这姑娘,说话能不能注意点分寸?不要什么话都和我讲。”他快受不了了。
越冬道:“我好奇嘛。”
麒麟觉得她还是欺负别人的时候可爱,欺负他的时候,就显得面目可憎了。
“我是个有原则的人。”麒麟很严肃的说,越冬也给予了肯定的眼神。
的确,他已经不止一次试图救她,在曲江时,在卫将军府,在九曲池。
“所以你不必担心这些问题。”麒麟道,“当然我也理解你的担忧,毕竟我们并不相熟,只不过是萍水相逢,有了些牵扯。”
“这种事情靠嘴说没有用,但是你既然将性命托付于我,就请给我一点信任。”麒麟道。
越冬点头:“好。”
麒麟拎了一壶酒抓了一只鸡,纵身消失在夜幕中,越冬没有问他去哪里,她给梁稚月盖上被子,自己在她旁边坐着,就觉得心安。
不可否认,在那个被她取名麒麟的人给予她保证的时候,她的心难以抑制地颤抖,谁不希望能有一个人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如天神一般降临呢。
但是她相信梁稚月会做她的天神,而对于麒麟,她能给的只有嘴上说一说的信任,毕竟说话并不要钱,更不要命。
至于自己信了几分,对方又信了几分,一点也不重要。
她还不至于真的把希望寄托在陌生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