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们纷乱起来,有喊人的,有来扶的,有去找大夫的,乱糟糟的一团,谁也没注意到的角落里,越冬冷冷的看着,脸上没有丝毫担忧。
院子终于安静下来,伺候越冬的侍女们都站在屋外,什么也不敢做。
越冬自己打扫出一个位置来,继续看她先前在看的书,似是什么都没发生。
直到一个风风火火的少年冲了进来,如同烈火燎原,把这个安静的院子点燃。
许嵘予像颗火雷,燃线将尽,马上就要爆炸。
越冬在看见许月观的位置上看见了许嵘予,这少年可不像许月观一样温温柔柔的站在窗外和她说话,他大步路过侍女们,一张脸上写满了我来找麻烦,谁也别挡路。
越冬又是一笑,认真地觉得这孩子太可爱了,上赶着送上门来给她借题发挥的机会,她丢下书,迅速起身去迎。
许嵘予却被屋子里满地的混乱拦住了脚步,脚下略是一顿,越冬已经带着笑离他很近了,他的雷像是被什么东西阻拦,没能在见到越冬的第一眼就爆炸。
越冬直直冲着许嵘予去,许嵘予踩过杂物,大声道:“你敢欺负我姐姐!”
越冬冲他挑眉,就像没看见他又似要去撞他,离得太近了,许嵘予下意识抬手去推,越冬顺势倒了下去,比许嵘予慢了一步的侍女们追赶过来,就只看见许嵘予将越冬一把推在了地上。
地上不止有翻倒的桌椅,更有一地的碎瓷片,越冬这一摔,就觉得右半边身子疼得厉害,她坐了起来,掀开袖子一看,手掌手臂已被瓷片划伤,有些伤口上还插着碎片。
侍女们尖叫起来,今日这事没完没了了。
许嵘予的雷彻底哑了,他指着越冬大声道:“你装的!我都没碰到你。”
越冬冷静地说:“好,你没碰到我。”
她没让侍女扶,自己站起来坐到床边,细细地看了会两只手,左手伤得轻一些,右手看起来比较严重,全是血。
越冬有点心疼自己,这一跤摔得不太值,竟然见血了。她低头拔着碎瓷片,许嵘予愣愣地看着,掌心也不自觉地跟着疼起来。
侍女们已经有了经验,去找人的找人,去倒水的倒水,又乱又有序。
越冬问那个端着温水的侍女:“有烈酒吗?得用酒洗一洗,不然容易化脓。”
侍女瑟缩了一下,“小姐等一等大夫吧,已经去请了,很快的。”
“好吧。”越冬道,她便继续找着手上的碎瓷片,有两块比较大的也被她拔了下来,血流得更涌了,谁知道大夫什么时候来,谁知道到底会不会有大夫。
许嵘予还没有走到越冬那里,许逢予就得了二公子凶神恶煞往小姐院子里去了的消息,脑边像是炸了一个雷,急匆匆往越冬那里赶去,他到的时候,越冬正在拔碎瓷片,弄得到处都是血,就像是凶案现场。
许逢予脸都青了,但也没直接责问许嵘予,而是先上前去关心越冬,“大夫就来了。”
越冬笑道:“好啊。”
许逢予转身面对许嵘予,问:“怎么回事?”
许嵘予紧咬牙关不肯吭声,许逢予教训他:“多大的人了,竟还不知道什么叫做敢作敢当?”
许嵘予说不出话来,许逢予道:“让别人说,还是你自己承认?”
“堂堂男儿,如此没有骨气,出去了别说是我们家的儿郎,叫人不耻。”
许嵘予终于忍不住了,“我是想来找她的麻烦,但我还什么都没做,她就自己倒地上去了,我真没有推她。”
他开了口,许逢予的脸色才缓和些,越冬也替他解释:“他没推,是我自己摔的。”
许逢予的眉头狠狠跳了两下,看着许嵘予的表情又差了些,许嵘予急道:“你看,她都说了是她自己摔的,不是我推她。”
许逢予指了个侍女:“你来说,你看见了什么?别用什么不清楚不知道的话敷衍我。”
侍女抬头看了看许嵘予,道:“二公子怒气冲冲地进来,径直往小姐屋子里冲,奴婢们怕起冲突,紧跟着进来了,就看见二公子伸手推了小姐,小姐摔倒在地上。”
“胡说!”许嵘予大怒,“我没有推她,她自己都承认了。”
侍女跪在地上,“奴婢看到了什么就说什么,不敢污蔑二公子。”
许逢予朝着其他几人看过去,都说看见了二公子伸手推人,他再问许嵘予:“你还有什么话说?”
许嵘予只觉满腹委屈,明明他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就要担上欺负人的罪责,如果他真的做了,那么他现在必然梗着头承认,要打要罚他都认,但他还没做,他就不会认。
“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我没有!”许嵘予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