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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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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冬看了一夜的雪,她不知道这个结果算什么,究竟是她抗争成功了,还是这只不过是再一次的延迟而已。

她问梁稚月为什么她没有被判死刑,为什么县令那样轻易就胡乱了结了案子。

梁稚月捧着心:“因为你梁姐姐我花了钱啊。”天知道她这一晚上到底散出去多少银子。

从越冬一言不发往外走时她便有所预感,今夜注定要花钱消灾。

越冬这么造作了一晚上,竟然没有生病,而郑大雪迷迷糊糊烧了一晚上,郑越夏守着她,到天亮明了才慢慢退了烧。

郑越夏想着一个人吃药是吃,两个人吃药也是吃,就把郑大雪留下了,郑老三一大早就给两个人熬药,包子铺就只好关了门。

郑越夏问郑大雪:“好端端的那姓刘的怎么就看上了你?莫不是又是四叔搞的鬼?”

郑大雪摇头,又道:“四叔如今连屋子都不敢出,倒不是他。是因我到庙会上卖花灯,不成想遇到了那老东西,不知怎么就叫他知道了我和四叔的关系,这才缠了上来,追到家里去,丢下一百两银子说是要娶我。家里都是些什么人你也知道,见了银子哪里还能挪得动脚,于是半推半就任由刘府的人将我带走。”

郑大雪又哭了一回,才来得及问郑越夏:“你们又是如何得知?”

越冬要是再晚去一刻,她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

郑越夏说:“豆子哥昨日夜里来了,说是小雪请他前来送信。”

郑大雪伏在被子上,哭得不成样子,她立志要离开那个家,可是她无论怎么努力好像一直都在原地打转。

郑越夏不知如何安慰,只得帮她把被子盖好了,轻轻退了出去。

家里可谓是一片愁云惨淡,郑越秋夭折的阴云还笼罩着,郑大雪的遭遇更叫她们如坠冰窖,无法不伤感。

大堂哥一早就回县学去了,而小弟今日没有去学堂,他把豆子叔送出城,又给家里人买了一些熟食回来,难得懂事了一回。

郑越夏和小弟并排坐在檐下,生火熬药,眼睛一下一下往越冬身上看过去,梁稚月在和越冬说话,声音不大,他们能听见声响却听不见内容。

“这样的事很多。”梁稚月道,“比这更惨的事情也很多,你以后还会遇到更离谱的事情。”

昨夜这件事,若遇上个心黑的县令,越冬必不能这么轻易就从县衙离开。

这倒不是说现在这个县令有多好,他是个懒得管事的县令,她把利害关系讲明,再给出一个说得过去的解决办法,他也就糊里糊涂地了结了官司,压根不会深究这件事情背后如郑大雪这样的女子所遭受的不公。

这种人根本不在乎自己治下女子的死活,只要不闹大不影响他的仕途,什么事情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糊涂应付了事。

越冬难以回应梁稚月的关心,她无法告诉梁稚月她并不是因为昨夜这件事本身而愤怒。

她的愤怒无法与他人诉说。

这种事情太过惊世骇俗,说出来了要么当她失心疯,要么将她定为妖邪斩杀。

梁稚月看她不再恶狠狠地盯着雪地看,人也缓缓放松下来,知道最凶险的时候已经过去了,这小姑娘不会再提着一把刀要去与人同归于尽。

“我的生意要做得更大更好。”梁稚月许下宏愿,这样她就可以帮助到更多身陷囹圄的人。

越冬毫不客气地泼她冷水:“你的生意再大,还是无法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梁稚月当然知道,女子生存艰难,身无自由,更多的是因为做官的是男子,当家做主的是男子,继承财产的是男子,这些人从心底里就看不起女性,哪怕他们是从女性腿间出生,依旧觉得自己高高在上,主宰一切。

“世道如此,岂非一朝一夕能改。”梁稚月道,“我尽力去做就是了。”

越冬想起昨夜还是觉得这件事做得不太爽利,“那个姓刘的总是个隐患。”

梁稚月道:“我来想法子永绝后患,但你要答应我,今后绝不可再如昨夜一般,了无生意。”

越冬从自己的情绪里走出来,她看着梁稚月,这个人对她好得过分了,好到让她觉得不真实,似乎现在的一切都是她臆想出来的,她渴望有这样一个人,于是凭空捏造了梁稚月,用来弥补缺憾。

“你真的存在吗?”越冬的声音有些轻微的颤抖,害怕梁稚月真的是她的臆想,又不肯再自我欺骗,“你……是我臆想出来的吗?”她要问出来,若真是梦,她要立刻醒来,她不要沉溺其中。

梁稚月被她问得愣住,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

越冬的眼底有些红,眼睛睁的比平时要大些,她很少那么认真的看一个人,她看人的时候总是很随意,所以老是分不清楚人,她不在乎身边来来往往的过客,也懒得分出精力去记住。

梁稚月在这份认真里看出一缕藏得很深的委屈,本想说笑两句缓解一番,此时不由也认真起来,“当然,我真的存在。”她把越冬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冰凉的手心略微有些粗糙,不是全然柔软顺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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