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大臣虽不知这姑娘是何人物,但既是救驾有功,也就都不能说不同意的。
如此,迟水就对上皇帝的目光,男人问她想要些什么。
皇帝承认他有些肤浅和自大,他以为像迟水这样正陷于男女感情的二十岁姑娘,心水的对象又是他那个出众的二皇子,会在听到他的问句后扭捏地说要嫁给萧鸣涧,但直到迟水站起,对他行了个毕恭毕敬的礼后,他才知他错得有多么离谱。
因为迟水闪着她的黑色眸子,对着他问:“陛下能否让我当一个驻守禁州的将军?”
此话一出,座下皆是惊奇声。
萧鸣涧的眼底却亮起了赞许,抬头看着他身边的这个姑娘。
皇后和楚倚雨听了,目光更是离不开迟水了。
反应过来后,皇帝一笑,有些自责地摇摇头,而后便认真地看着迟水的眼睛,回道:“可以。但若是迟将军管理无方,朕亦可以撤销迟姑娘的将军头衔。”
皇帝金口玉言,在朝野中诸多要臣的面前赐了迟水一个将军的位子,这标示着她成为全天下第一个由皇帝亲自授予了武将职位的姑娘。
则修在一旁听了,眼底更是含着笑,看向自己的二徒弟。
迟水坐下后,宴席才算真正的开始。
大家觥筹交错,不亦乐乎。
皇帝和皇后住了几日这冷清清的后宫,也是许久没有过热闹感,都欢喜得不行,皇帝一高兴,竟也喝了个酩酊大醉。
一场午宴下来,倒了不少的人。
由此,大家都趴在桌案上,等着府上的小厮来接。
萧鸣涧扶着没有酒量又硬生生喝了十来钟酒的迟水,待上马车时就打横一抱,两个人入了车内坐下。
愉放也醉得颠三倒四,靠在马夫的身上,马夫驾着马车,一车人往王爷府回。
车内的迟水不太安分,外边的雪下个不停,分明是正冷的时候,但吃多了热酒,迟水身体就燥热起来,扭动着腰身要把斗篷脱了。
萧鸣涧禁住她的手,耐心地劝:“阿水,脱了容易受寒。”
“我热。”
实在拗她不过,只能任由她把斗篷解了,但萧鸣涧又把她拥入了自己的披风下,把她裹了个紧。
迟水的眸子被酒浸过似的,正动荡着漪澜。
“我说了我热。”
她说话时哈出的热气,轻轻地拂到萧鸣涧的唇上,简直瘙痒难耐。
萧鸣涧略微低头,就触上了她的唇。
酒气顺着温软传入,让他有些失了理智。
帘子外的寒风泻进来,车内的两人却吻得火热。
舌尖的纠缠,手和腰的触碰,互相吮吸的唇。
一个吻结束,萧鸣涧意犹未尽地啄着迟水的脸颊,声音响起:“我帮你把斗篷穿上,可好?”
迟水趴在他的肩头,闷哼了一声,有些懒怠于坐起。
无奈,萧鸣涧只好用自己的披风包住她,伸手掀了下车帘子,快到王爷府了。
马车停住,车外竟响起了一道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女声:“王爷!阿水!”
迟水起身,浆糊的脑袋没想起说话的是谁人。
萧鸣涧却听清了,有些诧异地开口:“梨丫头回来了?”
“梨姐姐?”
迟水弯腰站起,就要往外跑,又被萧鸣涧拉回,给她套好斗篷后,才松了手让她出去。
两个人出了马车,发现竟真是素梨和许知苇两夫妇在王爷府门前候着,见了迟水和萧鸣涧回来,一个高兴,素梨就冲上前抱住了迟水。
闻到迟水身上浓烈的酒味,素梨皱皱眉,对着萧鸣涧说道:“王爷怎么不拦着些?阿水醉成这样。”
迟水摇摆着身体,手慢慢地摆了摆:“无妨,无妨!”
她实在是太被醉意侵袭,素梨和萧鸣涧把她搀扶回了卧房,看着她沾了床就闭眼睡熟了,他们才出来,到厅堂上吃茶聊天。
素梨和许知苇夫妇两个游历完了几乎十二州,今日午间刚回到了皇都城,给城中亲人带来了好些有趣的玩意,喊了许母到王爷府,一家子人欢欢喜喜地说着话。
丫头们接过梨姐姐的礼物,都笑得合不拢嘴。
孔妈妈拉着素梨,把她离开皇都后许多的事都同她说了,听说阿水离开了谢家,反水到王爷的阵营,还跟着王爷上了战场,素梨有些惊叹。再听说阿水同王爷的事,素梨更是睁圆了眼睛,饶有兴趣地让她们细细讲讲。
估摸着宫中宴会也快结束,素梨就拉着许知苇到了外边迎接,同王爷一起回到厅堂,王爷也要问他们许多游历途中的事,他们夫妇两个就把话又重提,再把那些趣事见闻都说了一遍。
一家人闲坐聊笑的时辰过得总十分快,天色渐渐暗下来,孔妈妈想着该去烧饭了,大家才想起怎的今日刚被封赐了将军名号的迟水还未曾睡醒,云桃和素梨推了门进去,迟水翻了个身,睡得正酣。
素梨和云桃捂嘴笑了笑,又把门轻合,二人退了出来,去厨房找了孔妈妈,让她待会留些饭菜给阿水。
入了冬的日子渐短,夜幕早早地就被拉起,晚间的风变得愈加冷。
饭菜上了桌,暖黄的蜡烛光下,王爷府的膳厅人气团团,笑声赶跑了身体的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