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啦,这么多都吃不完。”楚琅瞥了眼那菜单,样样摆盘精致,而且每样菜品,后面都没标着价钱。
常识告诉她,没写明白的,都不便宜。
“没事儿,吃不了的我打包回去,下顿做麻辣香锅。”何谦鸢见她无意点餐,便给她倒了杯热参茶。
这火锅汤底吊得很鲜,连何谦鸢都赞不绝口。楚琅爱吃麻酱,将煮熟的肥瘦正好的薄片牛肉捞出,在麻酱碗里裹上一圈送入口中,那肉香混着麻酱的香气缠绕唇齿,味道让人不忍放筷。
他们用的是烧炭的铜锅,何谦鸢把肉都下到她这一侧,自己没吃两口。不知怎的,一看到楚琅大口吃饭的样子,他这心里就舒坦。
自己莫不是有什么喂食癖。
訾城沿江,夜景很美。夜晚还有观景的轮渡,楚琅吃太饱怕晕船,就趴在江边的围栏上,看着轮渡缓慢前行。
何谦鸢带着鸭舌帽,帽檐下还露出几缕碎发,侧脸看着很有少年感。
从德国回来之后,何谦鸢没有一个晚上,能在外面这么惬意地欣赏风景。他不停地赶路、不停地思考、不停地输出,没给自己喘息的空余。
现在才好像活过来了。他的手臂自然揽上楚琅的肩,这里不是最佳观景台,甚至有些黑暗。他知道这是楚琅故意挑选的位置,她聪慧过人,体谅他如今的难处,可他不愿见她这么懂事——很快了,等她回来,等他再稳稳脚跟。
何谦鸢重新订了酒店,隔着那几个人十万八千里——他神态自若地订下间大床房,若不是递身份证时差点抖掉地上,楚琅还真以为自己已经能处之泰然了。
进去才知道这大床房里别有洞天,还有个书房,里面也有张沙发床。
她疑惑地看向何谦鸢,后者毫无波澜的表情惹人生疑。
“别误会。”何谦鸢简直觉得自己和她同频,“上次来这边做活动,主办方给订的。”
“那你刚才!”楚琅刚才还想,他怎么订房的时候这么自然。
“逗逗你。”何谦鸢看她气鼓鼓的样子来了劲,把人直接推倒向这张小床,眼神玩味,“当然,也不是非得两张床都物尽其用。”
楚琅羞得浑身燥热。她推拒的手柔弱无力,更像是邀请。何谦鸢没急着亲吻,眼含深情地望着她,温热的呼吸喷洒她的肌肤之上,播种了一处又一处红樱。
楚琅的呼吸被他这漫长的停顿乱了节奏,刚想起身平复,他的吻就轻柔地落了下来。不同于两小时前的急躁宣泄,他缓慢而珍惜地吸吮着她的唇瓣和舌尖,像在小口享用着饭后甜点。
晕眩。如果说浓烈的欲望使人沸腾,这样轻缓的攻势则将她带到了云层之上,随之飘摇。楚琅觉得浑身的骨头都在他怀中变得酥软。
在潮水拍打沿岸的时刻,何谦鸢忽地起身,温柔地抚摸起她的脸。
“太晚了,去洗个澡,好好休息。”
楚琅有些困惑,何谦鸢热得脱下外衣,自然搭在了小屋的衣架上,像是宣誓了小屋的主权。
她尚未平复,拿起手机回了主卧,看到了尹青瑶的消息。
“什么情况呀?锅都开了。”
“我们先吃?”
“你俩跑哪去了?”
“好了,别回我了,你俩玩吧,谁能玩过你俩,还搞失踪。”
楚琅抿着唇,思考良久,还是将心头的顾虑发了出去。
“你说什么?何谦鸢不行?!!!!!”尹青瑶发了这辈子最多的感叹号。
“没有!”楚琅紧张地想咬指甲,“就是……好几次了,我觉得我都想……结果就是他很突然地结束,戛然而止。”
“那你有没有感觉他有什么反应啊?”
楚琅回忆起在德国分别的那个早晨,那不经意间按压在她腿上的形状。
“有倒是有。”楚琅又后悔和她说起这些,“不想了不想了,我先去洗澡。”
浴室的水声淅淅沥沥,何谦鸢的心头也跟着潮湿。他解开了手腕的袖扣,有些衣衫不整地坐在沙发床上失神。
和楚琅亲密的每一秒,都在失控的边缘。他是个有正常欲望的男人,她胸口的起伏、眼中的欲|色,配着不经意间的娇喘,分分钟都能要了他的命。
可他心里清楚,自己莽撞放纵的行为,会让楚琅失去退路。他从不质疑楚琅对他的爱,可他总觉得她心中对他有着中学时的滤镜,就像她曾经一再问出的:“你怎么可能看上我呢?”
他要用时间去证明自己,证明这份爱不是施舍,也没多耀眼——他只是个普通的爱慕者,在等待心爱之人的恩典。他要给足她全部的安全感,让她抛却一切光环,毫无芥蒂地接受他。
他心怀此生最赤诚炽烈的爱,所以不怕时间的考验,更不怕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