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躺下半晌,也没有丝毫睡意。
满帐篷里都是何谦鸢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清新草香。他似乎也没睡着,翻身的声音很利索。
“你睡了吗?”楚琅小声问道。
何谦鸢喉结滚了滚,“没有。”
方才睡前楚琅换睡衣,虽关了灯隔着帘,余光还是瞟到了那曼妙的身影。他忍着翻身过去不看,可那布料摩挲的声音却更引人联想。等这涌上头的热血压下,鼻尖却又被一股馨香挑拨,脸红心跳。
他没想到楚琅也没睡着。夜晚被放大的情绪在作祟,他强压下冲动,“怎么了?床不舒服?”
“没有。”楚琅像是蒙在被里,声音又闷又小。
“要不要……聊聊天?”何谦鸢放弃了睡眠,把胳膊交叠垫在脑后,试图通过转移话题来分散心口的灼热。
“好呀。”
“你还记不记得,”何谦鸢也不知怎的联想到这儿,“当初你来公寓,打了两局游戏。”
楚琅好奇他为何提起,但还是应了应,“嗯呐。”
“当时还闹了个小乌龙。”何谦鸢回忆着紫昶伟那惊呆的表情,“那个赛车游戏,紫昶伟以为我玩的,飚着劲儿刷分,结果有天他突然来跟我说,他甘拜下风。”
楚琅也很惊讶,差点翻身坐起来。
“我告诉他,那是你玩的。”何谦鸢不自觉地咧嘴笑着,“他那副表情我现在都记得。”
楚琅想象了一下,也忍不住笑了。其实大学时就发生过这样的事件,那时风靡一款竞技闯关游戏,她在好友排名里一骑绝尘,不少异性的大学同学都是因为这个认识的她。
“所以楚琅,你又聪明又可爱。”何谦鸢从平躺转向她的方向,“我还真怕你被人拐跑了。”
“怎么会……”楚琅终于没下意识地自我否定,“怎么着也应该是我担心,那么多人喜欢你……”
“可我只喜欢你。”自从捅破那层窗户纸,何谦鸢也不再藏着掖着。他怕楚琅因为自己从事的行业而没有安全感,总是第一时间回应她。
楚琅把自己捂在被窝里偷笑。
“楚琅?”何谦鸢没得到回应,还以为她突然睡着了,小声唤她。
“嗯。”楚琅难掩笑意。
“何谦鸢。”她也小声唤他。
“哎。”何谦鸢笑着应。
“何谦鸢!”楚琅叫上了瘾,声调都大了些。
“哎!”何谦鸢配合她回着,俩人就这么在帐篷里像小孩一样一答一喝,在夜色中逐渐有了睡意。
听说爱情会让人降智——楚琅后来回味,这幼稚的对话并不是因为他们降了智,而是当坠入爱河,美好的情感会不自觉地带领人回到那不知愁滋味的年岁。
终于挨到楚琅睡着,何谦鸢认输般叹了口气。早知道来之前……也不至于火力这么旺。
他一直没敢动作,直到凌晨楚琅睡熟,他才悄悄起身,出了帐篷。
如果能再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他宁可在帐篷里熬着,也不出来一步——他刚推开帘子出来,就撞见大花进了常宁的帐篷。
这都什么跟什么……他头疼得要命。作为朋友,他自然希望这二人能成眷属,可这眼下各自明明都有伴侣。
未知全貌,不予置评。他又走远了些,不愿掺和这些事儿。
到底是在外头睡,楚琅没睡得很踏实,半夜想起来上个厕所。她还怕吵着何谦鸢,轻手轻脚地出去。营地的卫生间要经过常宁他们帐篷,她迷迷糊糊走过去,突然听到一段对话:
“你自己的选择,要自己负责。”
这是常宁的声音。
她屏住了气,瞬间清醒了大半。
“可我就是看不惯她。”大花带着丝哭腔。
“花,你不是看不惯澹玉嵘,你只是看不惯我有女人。”常宁也没再像往日那般哄着她,语气颇有些不耐,“你也大了,既然你把我当哥,我就有婚恋自由的权利。大花,我不是你的玩具。”
“那我要是不把你当成哥呢?”
楚琅不愿招惹是非,步子迈得快了些,可偏偏俩人争吵声实在不容忽略——
“那你把亓津当成什么?”
大花没有回话。
“回去吧,趁他还没醒。”常宁叹了口气,“你该长大了,大花。我承认曾经爱慕你,可我不愿插足他人感情,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