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外面照顾好自己噻。”传呼铃响了,孙姐抹了把泪,擤擤鼻子就去干活了。
楚琅整宿都没合眼。科里都知道她要走,也没再分她病号,剩下这几天除了夜班就是门诊。她在值班室看了会儿文献,突然漫起一阵思念。
何谦鸢下午发消息说在录音棚,到现在还没有消息——看样新歌录得不太顺,否则他一定会来过问自己的晚饭。
她偷偷点了份久违的麻辣烫配炸串——毕竟出了国就吃不到了。
天蒙蒙亮,楚琅刚缩在床上眯了会儿,就被怀里的手机振动震醒。
“喂?”楚琅感觉喉咙里堵了一团棉花,哑得像个大烟枪。
“别睡了,我十分钟后到你们医院。”尹青瑶声音清脆悦耳,根本听不出来是熬夜人能发出来的。
“好……”楚琅都没反应过来为什么尹青瑶要在凌晨五点来医院,只是麻木地起身抻了抻胳膊。
“公司临时外派,我要去总部。”尹青瑶风风火火地推着两个行李箱来,“我怕这次周期长来不及送你,你又没出过国,就提前给你购置了点东西。”
“你这……”楚琅感动得要命,嘴上却笨得憋不出一句话。
“行了,我七点早班飞机。”尹青瑶把东西放下就着急往外赶,“好好干姐们儿,咱俩德国见。”
等她走后,楚琅打开这塞的满满登登的两箱——好几身新衣服、崭新的四件套、插排、新吹风机、浴巾干发帽……甚至还有两大袋火锅底料。
她抽了抽鼻子,默默把行李箱拉上了。
她楚琅上辈子一定拯救了全世界。
何谦鸢七点多来接她,看她这两大箱也是吃惊不小。
“看来,是我失职了。”何谦鸢把这两大箱塞进后备箱,“本来想着临出发带你去买。”
“不用啦,这下可太够了。”她其实这几天还在网上下单了一堆东西。
“对了。”何谦鸢突然露出头疼的表情,“过两天出去玩……可能还会有紫昶伟他们。”
“好呀。”虽然楚琅也想跟何谦鸢独处,但那场景光想想就让她羞躁万分。
何谦鸢把人送回了家,又返到录音棚赶工。两首乐队单曲本来想着年底发,这下时间被狠狠压缩,他的嗓子这两天都快烧冒了烟。
这次先录的是团歌——除了常宁,他们每人都有一段儿,最后还要和音。这不唱不知道,他们几个独唱还勉勉强强,一到和声就像灾难现场。
他买了些早点,紫昶伟困得连吃都提不起兴趣,就喝了杯豆浆。
“这工作室真的了解咱们的风格吗……”大花顶俩大黑眼圈吐槽着,“这首歌这么商业,还全是奇怪的转音和升调,难听死了。”
“各种风格都得接受。”何谦鸢也熬得声音发虚,“这也是工作室的考验。”
“以后Live休想让我弹这首。”大花最后无力地反抗了一下,进录音棚补单轨去了。
“瑶瑶要去外地,你要去培训,大花本来也不跟我玩。”紫昶伟依在沙发上撇撇嘴,“好没劲。”
何谦鸢敷衍地拍拍他的肩,“快喝,大花结束了就是你。”
这天楚琅上门诊,正得了会儿空闲,本该歇班的杜蕴枫突然来了诊室。
“楚姐。”杜蕴枫推门而入。
“怎么来这儿找我,有事?”楚琅很纳闷,事先也没给她发个消息什么的。
“没什么,就……”杜蕴枫支支吾吾了一阵,把背包摘下来,从里面翻出个精致的盒子。
“听说你要去进修,我……我给你准备了个礼物。”他把盒子推到楚琅面前,“就小礼物,祝贺一下。”
楚琅微蹙着眉。同事里能算得上朋友的,也就一个王粲师兄。她耳边响起何谦鸢曾经说的话:
“我一看到他落在你身上的视线,就想给他一拳。”
“对不起,小杜。”她将这个盒子推回,“谢谢你,但我不能收。”
“是因为那个何谦鸢吗?”杜蕴枫声音颤抖。他的手指按在桌角,关节都有些发白。
“谢谢你的祝贺。”楚琅表情没什么波动,“好好准备招聘考试吧。”
杜蕴枫到底是个毛头小子,沉默地注视了她两分钟,颇有些气恼地走了。
那小礼物被孤零零地扔在桌上。楚琅叹口气,还是心软打开瞅了眼——
是个可爱的小娃娃,穿着白大褂披着长发,和她有那么一丁点的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