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处那个男修嘴角抽了抽,又来了个恋爱大过天的,够了。
白胡子老头神情凝重,他看出了绪之荇神魂有异,身上也有东西。他分了丝注意力在绪之荇身上,但没有多言。
黑衣女修和紫衣女修则看都没看绪之荇一眼,对不会是自己徒弟的没兴趣。
在第五座山时,沈瑜顿感压力倍增,与前面几座山轻松截然不同。她用袖子擦去汗,眼睛里满是执拗。我绝不会放弃,绝不。
沈瑜从地上捡了几根树枝,撕下布料绑在一起充当拐杖。一步又一步,步子沉重的抬不起来。
不可以停下,沈瑜,绝对不可以。一旦停下,你就站不起来了。站不起来,爬不过这座山。你就会被送回人间,到时即使公主打点好了一切。也会有见钱眼开的东西凑上来,那些烦人的、肮脏的、没完没了的东西。
沈瑜想起那些污糟的事情,体内感觉一股力量涌了上来。硬生生爬过了剩下的半座山,来到台阶前才将将松了一口气。
她未发现,她陷入了自己是秦柔时的幻境之中。
……
姜甜甜倒在床上捂着胸口,年仅五岁的秦柔捧着一碗药噔噔噔的跑了进来。
“娘亲,喝药。”
秦柔吹着药,一勺一勺喂给姜甜甜。
姜甜甜喝完了药,感觉好了很多,看着秦柔为她忙前忙后,泪盈于睫:“柔儿,娘亲对不起你。如果不是娘亲没用,你也不用这么辛苦。”
她的柔儿,温柔又孝顺。如果不是她这个做娘亲的,太过恋爱脑,何至于这般小便这般懂事。
她愧,可她还是无法从情爱中抽身。她忘不了与秦宇的那些甜蜜时光,忘不了秦宇给她许下的种种承诺。
哪怕,如今秦宇已与当初截然不同。沾染上恶习,休弃了她。她曾经也是在书香世家长大,自然明白当断则断的道理。可她的情感在叫嚣,她做不到。
秦柔有些习以为常了,擦去姜甜甜的泪:“娘亲别哭,柔儿不觉得苦。”
此后十年,秦宇一直是个隐身人。娶了新的妻子生了孩子,平日无事时当她们娘俩是个累赘,一旦赌输了有事了便会来哄骗姜甜甜。
姜甜甜靠着脑子里的点子,勉强供着秦柔读书,温养着身体。而,她的身体衰败是因心结。她想不明白,她为何会对这样一个烂人死心塌地。
秦柔拿到了书院夫子给的奖励,蹦蹦跳跳跑回了家,往日虚掩的大门敞开着。她明白大概又是她那个赌鬼父亲来吸血了,眉宇间浮现一丝厌烦。声声压了下去,调整神情:“娘亲。”
却看到她的娘亲在床榻上呕血不止,她那个名义上的父亲神情慌张却在袖手旁观。
秦宇看到她回来后忙不迭的说:“柔儿,爹爹给你找了个好归宿。明日有人来接你,你好好照顾你娘亲啊。”话音刚落,便夺门而出,似是后面有猛兽在追他。
秦柔扶起娘亲,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有些慌乱:“娘亲,娘亲,到底怎么了?”有些语无伦次:“柔儿现在就去给你找大夫。”
姜甜甜死死抓住了她:“柔儿,没用的,娘亲大限已至。”秦柔不想接受这个事实,
姜甜甜语速很快接着说下去:“你那畜生父亲,赌博又输了。今日来,是跟我说他将你抵了出去。打着商量的幌子,我不同意后嘴脸就暴露了。”
秦柔对她那个父亲做出这些行为丝毫不意外,感觉娘亲的手腕有东西在蠕动,抓起一看只能发现一条黑线:“娘亲,这是什么?”
姜甜甜看着那条黑线,神情似悲似喜:“是情蛊,我一直以为我和你爹爹,是一见钟情。直到刚刚与他争吵,他情绪激动才失口说出了给我下了情蛊之事。”
秦柔知道她的父亲不是个好东西,却没想到这么不是人。当初不择手段得到她娘亲,得到后却这般对她。
姜甜甜的泪还是落了下来:“我一直觉得不对,我自幼读书,即使我再喜欢你父亲,我也不会与他私奔。你的父亲如此对我,我也不可能再对他有情。可我与他私奔了,我对他不离不弃。在无数个夜晚,我甚至怀疑我是不是有劣根性。”
秦柔看着她娘亲痛苦的模样,心中戾气越来越重。
姜甜甜再次呕出一口血,她明白她自己大限已至,语气凄厉嘱咐秦柔:“柔儿,逃!快逃!那群人明天就会过来,连夜逃出去!”
秦柔握着娘亲垂下去的手,泪流不止。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天色黑了下来。
秦柔看着姜甜甜的尸体,擦干眼泪准备让她入土为安,却通过虚掩的门看到了一群鬼鬼祟祟的人。
她想起了娘亲说的她那位好父亲将她抵债的事情,攥紧了衣袖压抑着翻滚的情绪。哭着敲开了隔壁的门,求他们帮忙将娘亲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