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宛月看着绪之荇喝完一碗姜汤睡下,轻手轻脚走到院子里,刚刚翻开书籍,便看到安乐身后跟着个抹泪的人进来。
“长松?”
长松努力克制依然带着哭腔:“大殿下,我们殿下还好吗?”
云宛月想到他衣裳上的血痕,实在无法说出还好二字:“绪之荇刚刚喝了碗姜汤,小祥子给他换了身干净的衣裳,睡下了。”
长松用袖子在脸上胡乱抹了把泪:“谢谢大殿下,麻烦大殿下了。等我们殿下好点,奴就背殿下回去。”
安乐在一旁看着,听到他这话,嘴角抽了抽。宫中探子言,近期二殿下对他们的态度急转直下,内务府都是群人精,给他们的炭火一再拖延。现在回去,绪之荇的风寒还未好,直接病上加病。
云宛月显然也想到了,想了想开口道:“没关系,等他病好了,你们再回去吧。”
长松感动得眼泪汪汪地望着云宛月,只知一个劲地说谢。而云宛月只道声不必,便带着安乐匆匆赶赴演武场习武。为着绪之荇的事今日的功课已经耽搁了半数,委实不好再拖延下去。
长松快步走入殿中扑到绪之荇床边:“殿下!殿下!”一句你没事吧的问候在看到绪之荇伤痕累累的样子化为咬牙切齿:“殿下,我们去黑市悬赏云宛卿的项上人头吧!”
绪之荇笑着宽慰他道:“悬赏干什么,我应该好好谢谢她才是,我得好好想想,送什么作为谢礼。”
长松瞪大了眼睛:“殿下,你疯了?!如果不是大殿下及时赶到,你的命就没了,为什么还要谢她?”
绪之荇听着他的话语心情更佳,笑意掩不住:“自然是为了宛月的真心了,你看,我赌对了。”
长松未曾喜欢过人,无法理解自家殿下为什么这么疯狂:“殿下……拿命去博几分情意,真的值吗?”
绪之荇没有被影响,语气很是坚定:“爱岂能用值与不值来衡量?若是权衡利弊,那便不是爱了。”
“若因我濒死,宛月便能怜惜我,于我而言,再值不过了。”
恶之在旁看着他偏执的神情,摇了摇头。已看开,已看破红尘。呵呵,真崩溃,摊上了个死恋爱脑^_^不辛苦,命苦。
绪之荇刚刚听到他和云宛月殿外细碎的说话声,问道:“宛月刚刚和你说什么了?”
长松答道:“大公主殿下安慰了奴一下,奴与公主殿下说待殿下好点便背殿下回去。”又补充道:“但公主殿下说让你先在这养着。”
看到绪之荇因为这句话就差把高兴写在了脸上的表情,想了又想,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还是忍住了什么都没说。
绪之荇只当没看见他想劝诫的样子,一心沉浸在云宛月将他留下的高兴之中。
……
是夜,月明星稀。
云宛月结束一天的行程,高强度的练武四肢酸疼,舒展着手臂,忍着一阵又一阵的困意。
安乐已经熬不住了,哈欠不断:“殿下,还不去睡吗?”
云宛月摇了摇头:“你先去睡吧,我再练会今日先生教的。”
安乐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显然困到了极致,强撑着:“殿下,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一口吃不成胖子。你这么练下去,万一伤到了自己可就得不偿失了。”
云宛月笑着挽了个剑花:“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安乐咽了咽口水,凑了上去:“殿下,你跟奴婢透个底,你是不是不想见绪殿下?”
云宛月摸了摸鼻子,犹豫了会:“很明显吗?”
安乐点了点头:“很明显呀,殿下以前这个点可睡下了。要是奴婢熬这么晚,殿下还要搬出先皇后的话,对奴婢说,睡不好白天犯困做事效率低下得不偿失。”
她又追问道:“殿下,是不喜欢绪殿下吗?”
云宛月有些茫然:“我不知我对绪之荇,是怜弱还是不自知的喜欢。”她也没有喜欢过人。这一年绪之荇明里暗里的行为,她不是傻子。
但她想到他的那些行为:“他用命赌我的怜惜,太过疯狂了。但我也知道,是他周边恶念的环境才让他的性格如此偏激。”
安乐想到绪之荇的疯狂,倒是能理解她家殿下压力这么大的心情。
但她注意到,殿下的态度软化了。
绪之荇在殿内看着恶之给他传来的画面,神色明明暗暗,直到看到云宛月说可以理解,是他的环境导致后,笑容重新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