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辰的心跟着悬了起来,电梯门开了,她率先走了出去,脚步又重又急,“臻臻住在哪间病房?”
“1810,最里边那间。”陆念领着她沿着素静雅致的走廊往前走,不一会就来到了段臻所住的病房门前。
“沈辰,你可能要等一下,我姐的外公现在在里边。”陆念透过门上的观察窗看了一眼,回头告诉她。
“好。”沈辰抿了下唇,往后退了几步,坐到了靠墙的椅子上。
“那我先进去看看。”陆念又说。
“好。”沈辰轻声答应。
走廊里安静得仿佛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可以听见,沈辰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和急促的心跳声,这样的感觉让她分外的焦虑,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病房的门依旧紧闭,她的额头上开始渗出了汗,心思纷纷扰扰,让她几乎坐立难安。
段臻就在离她很近很近的地方,她却不能进去见上一面,年少时她们不懂世事的艰辛,天真地以为相爱就可以抵抗一切,何曾想到日后的无奈分开和这么多年的爱而不得,终于段臻回来了,可是她已经不能再像过去那样无所畏惧了,最后,她们似乎都认命了,没有过多的纠缠,告别的也足够彻底,然而,那曾经摧毁过她的叵测命运却再一次卷土重来,只是这一次,狰狞地攻击了她生命中最爱的女人。
“有什么冲着我来啊!”双手捂着脸,身体蜷缩着,沈辰在心底悲愤地呐喊。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地响起,停在了她的左侧,沈辰抬起头,不由愣了几秒,虽然只是多年前匆匆见过两面,她还是一眼认出了对方,是陆凌远。
陆凌远感受到了她的视线,侧头看了她一眼,对她并没有什么印象,走到她隔壁的长椅前坐了下来,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了病房的门上。
陆凌远比到之前肉眼可见的老了,头发竟白了一半,整个人沧桑憔悴了许多,皱着眉头,满面愁容,和她一样,只能坐在病房外干等着,有那么一瞬,沈辰甚至有点同情他,虽然曾经犯过那样不可饶恕的错误,但是此时此刻也不过只是一位担忧女儿的普通父亲。
“我说过很多次了,我不管他们是什么局长还是什么副区长的儿子,我是绝对不会私底下了结这件事的。”陆凌远忽然压低的讲电话声音传入了她的耳膜,她看了过去,陆凌远已经站了起来往走廊的另一边走去,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但隐约还能听到,“总之,这件事必须走法律程序,他们必须接受制裁…”
沈辰的脑海里立时就回忆起了那几个狂妄少年的凶恶模样,原来是仗着家里的滔天权势,才敢这样子无法无天,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恨得咬牙,紧接着,她看见陆凌远走了回来,病房的门也终于打开了,她以为是陆念出来了,心急地站了起来。
陆凌远比她先一步迎了上去,“爸。”声音里透露着不自然和一丝胆怯,“臻臻怎么样了?有没有醒来过?”
段迥为没有说话,甚至没看他一眼,而是直接越过他走到了沈辰面前。
沈辰有些意外,局促地低了下头,很快就平静了下来,“段总,您好。”
“你就是沈辰?”那张她只在照片中见过的脸严肃而又和蔼,直视着她,用的是非常肯定的语气,“臻臻的女朋友。”
沈辰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段迥为身后垂着头万分沮丧的陆凌远就已经惊讶地发出了难以置信的疑问,“爸,您说什么?她是臻臻的女朋友?臻臻什么时候有的女朋友?”
“你进去吧。”段迥为对她微微点了点头。
“谢谢段总。”沈辰管不了许多了,她只想能快点见到段臻。
“沈辰,你一定会叫醒臻臻的,是吗?”段迥为看着她,深邃的目光里有了期待。
沈辰郑重地点头,“会的,臻臻她一定会醒来的。”临打开门之前,她听到段炯为重重地叹了口气,“你还是叫我老师吧,谢谢你为了臻臻的事情奔走。”
“爸,您千万不要这么说,我知道我对不起臻臻…”
沈辰反手关上了门,隔绝了身后的一切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