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段臻最先败下阵来,低下头,躲避着沈辰有些炙热的眼神,“那走吧,我们去吃饭”,伸手要把沈辰扶下床。
沈辰也敛起了自己无端激荡的心思,微微一笑,说:“我自己可以的”,她一边挣扎着下床,一边随意地说:“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中学的时候就崴过一次脚,虽然不是很严重,但是好歹也积累了些经验”,竟是颇为自豪的语气。
段臻无奈地笑笑,“那你好棒啊!”
沈辰哪里听不出她在揶揄自己,假装听不懂的样子,“必须的啊,我自小身体就倍儿棒,这种小伤算得了什么”,为了表现自己真的很棒,轻轻地挣开了段臻的搀扶,单脚跳着就出了次卧门。
段臻跟在身后,又是害怕又是无奈。
餐厅的大理石餐桌上摆放着几碟菜,鸡鸭鱼肉应有尽有,中间还放着一小砂锅排骨汤,沈辰感激地看了段臻一眼,乖乖地坐了下来。
段臻大部分时间都是坐在一旁戴着一次性手套细心地把鱼刺剔除下来或者把肉从排骨上撕扯下来,再敛眉放进沈辰身前的小碗里。
沈辰吃着明显是被特意嘱咐过切得粗粗的无叶蔬菜,看着光影下段臻专注温情的细眉长睫,头脑一热,一句古诗便脱口而出。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段臻正在剔鱼刺的手滞了一下,视线抬起,含羞带怒地嗔了她一眼,“吃鱼”,直接就把手上的鱼肉丢到了她的碗里,吃着东西都堵不住那张胡言乱语的嘴,偏偏还撩的不行。
“呀,有刺,卡嗓子了”,沈辰忽然按住了喉咙。
段臻斜觑一眼,给了她一瓶醋。
“没有科学依据”,沈辰忘了在演戏,一本正经地纠错。
段臻捂着嘴笑了。
嘿嘿,沈辰傻乎乎地笑着。
除了某人不幸受伤,这大概算是愉快的一天。
很显然的,沈辰严重低估了这次受伤所带来的影响,手脚都伤着,虽然行走和上厕所不方便了些,但也勉强能应付得来,但是有些事情却是万万不能了。
头天晚上因为医生特意嘱咐过二十四小时之内尽量不要洗澡她还没觉得什么,到了第二天下午的时候,她伸手摸了摸自己油腻腻的短发,又嫌弃地吸着鼻子闻了闻身上黏湿的汗味,一脸的苦大仇深,之前还不信邪的趁着段臻回房间午休,自己偷偷跳去浴室试了一下,结果弄到纱布沾到水不说,还差点又摔一跤。
“段,段学姐”,她犹豫着叫了一声。
坐在书桌前的段臻回头,“怎么了?你要做什么?”
“我,我…”,沈辰支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一张脸涨得通红。
段臻放开鼠标,站起身走了过来,她实在不放心将沈辰独自一人留在家中,便让蒋琳把公司需要她处理的文件送了过来,沈辰不休息的时候,她就安静待在旁边办公,刚刚又下单了一个手机投影仪,想让沈辰没那么无聊地在床上好好躺几天。
毕竟,某人就算不良于行也总想下床蹦跶几下,她得时刻盯着。
沈辰又一次摸了摸头发,咬牙厚着脸皮结巴着开口,“段,段学姐,我,我想洗个头发,还想,还想洗个澡”,说完便快速低下了头。
其实两个人都是女孩子,本就没什么问题的,她中学的时候又不是没和同学一起在学校的大浴室里洗过澡,但对方是段臻,说不出哪里不对,她就是害臊得厉害。
段臻的身形明显顿了一下,脸上也泛起了红晕,轻咳了一声,“那走吧”,低着头帮她去拿换洗的衣物,结果对着某些外观极其相似的小东东立马就手脚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硬着头皮问:“穿哪条?”
幼稚鬼啊,上面不是小猫小狗,就是小熊小兔子,你到底是几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