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中学的时候是校篮球队的,大一时也加入了咱们学校篮球队,不过大二的时候退出了,这次是因为队里的后卫受了伤,马上又是华北地区高校女子篮球赛,我是被临时拉进去凑数的”,沈辰认真地解释。
段臻明了地点头,夸赞道:“女孩子打篮球,挺厉害的”,弯了弯眼睫,说:“不过也是,你个子高”,沈辰的个子虽然不算是最佳打篮球的那种,但比绝大多数女孩子都要高上很多了。
沈辰谦虚地笑笑,张嘴刚要说什么,一道声音就从段臻后方传了过来,夹杂着疑惑和惊喜,“臻臻,是你吗?”
沈辰一愣,抬头就看见段臻身后站着一个穿着西裤和商务白衬衫的中年男人,长相斯文,气质儒雅,然后,她就看到段臻的脸一下子就冷了下来,并没有回头去看中年男人,而是对她说:“沈辰,你吃好了吗?我们回去吧!”
几乎是同一时间,中年男人快步走到了段臻旁边,“臻臻,真的是你,我终于见到你了。
段臻猛地站了起来,“沈辰,走吧!”
沈辰有些不知所措看了看中年男人,中年男人对她颔首,“你好,你是臻臻的朋友吧?我是臻臻的。”
“沈辰,走了”,段臻听不出情绪的声音打断了中年男人的话,视线从始至终都没有看向他分毫。
沈辰眨眨眼睛,站起来在一旁等待,温声应道:“好的,段学姐。”
段臻拿起一旁的包,迈步离开位置朝餐厅门口走去。
中年男人不甘心地追了上来,焦急地叫道:“臻臻,爸爸。”
段臻的脚步停了下来,平静地回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眸子淡淡地瞥了眼中年男人,冷冷地说:“我没有爸爸”,转身快步离开了餐厅。
跟在后边的沈辰回头匆匆看了一眼,中年男人站立在当地,表情沮丧,没有再追上来了。
显而易见的,段臻的心情非常不好,好看的侧脸紧绷着,站在电梯门前,低垂着眉眼,一动不动。
沈辰亦安静不语,伸手按了下行键,轻声提醒她,“段学姐,电梯到了”,见她依旧没动,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臂,带着她进了电梯。
低着头沉默的女孩倒映在反光镜里,段臻花了几秒钟的时间整理了下自己糟糕透顶的心情,回头看了看沈辰,“非常抱歉,沈辰,让你见笑了”,比到刚才,她的声音柔和了许多。
沈辰条件反射地挥挥手,说:“没关系的”,看着她,欲言又止。
段臻笑笑,说:“沈辰,我没事的。”
电梯发出一声“叮”的轻响,是地下停车场到了,沈辰跟在她身后走出了电梯。
舒缓的音乐缓缓地流淌在车子密闭的空间里,段臻目光怔怔地看着方向盘,纷乱的记忆像噩梦一般疯狂地吞噬着她,让她的身体都在不受控地微微颤动着,许久才逐渐平静下来,看向一旁始终安静的沈辰,定了定神,说:“沈辰,我送你回去吧!
沈辰的眼眸里满是心疼和担忧,嘴唇动了动,“好的,段学姐。”
段臻很努力地想像来时那样和沈辰说说笑笑,但是很明显,她高估了自己,她连笑都显得力不从心,反而让沈辰更加忧心,尝试了几次后,她选择了放弃,只是对沈辰更加愧疚了,无辜受了她情绪的牵连,明明是那么活泼开朗的女孩,一路上默不作声,像变了个人一样。
在校门口下车之前,沈辰看着她,嘴巴微微张开又合上。
段臻抿了抿唇,鼓励地点点头。
沈辰开口了,温润的声音里饱含着满满的怜惜,她说,段学姐,你不要难过。
黑色的车子消失在视线里,沈辰从口袋中拿出那枚书签,淡蓝色的牵牛花静静地躺在她的掌心,孤独而伤感。
夜晚,空旷的房间里,段臻曲着膝,仰起头无力地靠在茶几上,红酒的浓郁果香味随着她的手臂轻轻地晃动着,一丝一缕地飘散在空气中,醉意朦胧,失去意识前,她听到妈妈温柔地呼唤她的名字,穿着粉色裙子的小女孩跑过去牵起了妈妈的手,她们来到了一片草地,蔚蓝的天空中,一朵朵形态各异的白云随风飘动,小女孩握着风筝线,漂亮的蝴蝶风筝在天空中自由自在地飞翔,小女孩笑得那么开怀...
“吱”,尖锐刺耳的刹车声忽然响起,妈妈不见了,刺眼的红色在一刹那铺天盖地地弥漫,小女孩伸出手,手上全是血红色的液体,她抬起脚,血红色的液体滴滴答答地滴落,她抬起头,迷雾一般的红色气体将她团团围住,她呐喊,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她害怕地奔跑,直到精疲力竭、瘫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