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b市非常热闹,不同于白天的每个人疲于工作,到了夜晚才是属于他们的时间。
此时,一间KTV的包厢里,一群人聚在里面,其中两个还上台深情款款的唱歌。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这娓娓道来的歌曲同包厢里的群魔乱舞一时间还有些格格不入。
一个男人上前敬酒,说:“老同学,来一杯?”
被敬酒的男人靠在沙发上,五彩的灯光照在那张漂亮的的脸上,灯光在他的眼睫、鼻梁投下极为立体的阴影,举手投足间从骨子里流出动人心魄的魅意。
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露出微微凸起的腕骨,抱歉一笑:“我就以水代酒了。”
男人被这笑容迷惑了,但是很快回神,直接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连忙说:“真是抱歉啊,我都忘了,你们厨师应该很注意保护舌头吧。”
慕辞但笑不语。
KTV里的其他人都对慕辞投去敬佩的目光。
面前这人毕业后意外被有名的厨师大师看上,将慕辞收为徒弟,并且将自己的毕生所学传授给慕辞。
慕辞为此更上一层楼,学习中西方的厨艺优点,走遍世界各地,学习各方美食制作,成为了比他师父更厉害厨师,所有经过他手的食材都能成为绝佳的美食。
食与欲总是分不开的,慕辞轻而易举就能勾起其他人的欲望。
只是这里是KTV,没有厨具,不然他们一定会让慕辞露一手。
“说起来,钟同学也没有出现呢?”一个女孩有些遗憾,“钟同学和慕同学之前关系很不错吧。”
组织了这场同学会的班长连忙说:“没有办法,毕竟钟同学现在是大总裁,很难空下时间来。”
就算再不舍,同学聚会到底是结束了,同学们三三两两的离开。
慕辞站在KTV门口,毫不在意的点燃一根香烟,浓烈的味道刺激着他的味蕾。
“明明是厨师,却那么放肆自己吗?”一个清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慕辞顺势望去,高大的男人逆着月光站着,风衣被他抓在手里,高领毛衣上是一张堪称完美的脸,深邃的五官,高挺的鼻梁,眼角含笑,手腕上的定制手表被月光折射出耀眼的光。
他又问了一遍:“嗯?”
“还以为你不来呢?”慕辞随手将烟头掐灭,轻笑,“我放肆的不够少吗?”
钟闻白微微抬起下巴,的确,这家伙乖巧的外表下是一颗疯狂的心。
慕辞靠在墙上,染上月光的睫毛轻颤,说:“他们只知道我们曾经是同桌,似乎并不知道另一个关系呢,你说对吧,前男友?”
钟闻白:“……是啊。”
两人坐在出租车的后座,谁都没有说话。
刚刚结束会议赶过来的钟闻白疲惫的闭上眼睛,问出了内心一直想问的问题:“当年好端端的为什么分手。”
钟闻白拿得起放得下,说分手就不再纠缠,可是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心里,就像心魔无法摆脱。
慕辞懒洋洋的回答:“当年我分手分得很正确不是吗?你看,你现在不是还念着我吗?”
钟闻白不置可否,高中的两人还太幼稚,在一起只是凭着一股荷尔蒙和懵懂的好感,可是当年慕辞的突然分手,反倒将这段感情封存起来,变成醇香的烈酒。
慕辞不仅做出许多美食,更是尝过无数美食,只有钟闻白,是他的欲。
突然,钟闻白一把揽过慕辞,将他死死抱在怀里。
慕辞不明所以,接着就是一个天旋地转,慕辞想吐,他刚刚张开嘴巴温热的血液就滴落在自己的脸上。
慕辞茫然抬头,眼前已经被血液糊住,看不清面前的人,还没等慕辞说话,一股剧烈的疼痛就席卷了他。
*
厚重的天鹅绒的窗帘被拉开一条缝,阳光透过这条缝照在床上男人的脸上。
男人脸色苍白,落下的阴影刻画出完美而脆弱的五官,如同鸦羽一般的睫毛轻轻颤抖,他慢慢睁开眼睛,露出如同宝石般透亮的瞳孔。
……这里是哪?
慕辞艰难的爬起来,全身的骨头关节疼痛不已,就像被人套住麻袋殴打过一般,他终于坐起来,就算是这样简单的动作也让他额头冒汗。
对了,钟闻白怎么样了?
那么惨烈的车祸按理来说钟闻白和自己都应该躺在医院里了,可是这里是哪里?
身上盖着的被子非常柔软,似乎是某种昂贵的材料做成的,整间屋子非常大,如同裙摆的吊灯挂在上方,床下还铺着一张精美的地毯。
所有的一切都显示着主人家的财力不同一般。
难道这是钟闻白家吗?
“二少爷,你醒了?”一个胖乎乎的女人走进来,她穿着黑色的女仆装,裙子上面还搭着一件白色围裙,看着慕辞,她表情似乎有些复杂。
“这里是哪里?”慕辞勉强站起来,头上又传来疼痛,慕辞眼前一黑差点跌倒在地。
女人走上前,想要扶起慕辞。
慕辞却拒绝了,他牙齿咬着下唇,苍白着脸,将所有闷哼都吞回肚子里,自己站了起来,伸手抹去额上的汗。
女人悻悻的收回手。
慕辞抬头,却发现一旁的全身镜将自己全部摄入进去。
镜子里的是一个瘦弱的男孩,或许是因为习惯了低眉顺眼,所以眉宇间带了点脆弱的厌世味道,头发更黑一点,同苍白的面孔形成对比分明的美感。
身上套着一件白色的的衬衫,衣服下的一副有些廋过头的身体,皮肤白皙不过轻轻一拧立刻留下痕迹。
慕辞蹙眉,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按压眉心,微微凸起的腕骨,几乎一巴掌就能包住的手腕,这是个实打实的病美人。
他明白了,镜中的就是自己。
虽然是同样的脸,但是头发更黑了一点,面孔也年轻了几岁,但是不知怎么的,慕辞总觉得一股可怕的违和感不停的蔓延。
钟闻白去哪了,这一切只是自己濒死的幻觉吗?
胖乎乎的女人走上前,不安的又喊了一声:“二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