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暮里“扑通”一声跪下,又听见轻柔女声说:“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一老头坐在水牛背上悠悠远行,消失于天际。
李暮里一脸懵地跪在主神明离墓碑前,手上满是刺:“我听不懂。”也许真的应该考个研。
梁海山被墓碑里跑出来的金毛追着咬,浴巾快被拽掉了。
“您到底想告诉我什么啊,我真听不懂!”
恍若南柯一梦,醒来经世荒年。主神说了很多,但他一句没听懂。像是在布置作业的课堂上睡了一觉,睡醒后人都走空只剩自己,斜阳扒在教室木门一角,周围空无一人,无助急得想哭。
李暮里拿手摁上去,再也看不见那些画面,他不停摁,墓碑上涂满血手印,主神不愿再给任何提示。
“饼干姐,她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我真的听不懂,您帮我求求情……呃!”
当!
教堂钟声乍响,李暮里举着两只血手在碰上明棠墓碑的一瞬间被活过来的荆棘甩到玫瑰花田里打滚,后背扎上一片玫瑰刺。
“啊,痛痛痛!”
梁海山拎着李暮里快速闪回温泉馆,包间里林秋深正在浴池里泡着。
“欢迎回来。”
“帅哥,你太松弛了,看看你的人。还有那是我的池子。”
林秋深从浴池走出来,看见李暮里满手是血,失魂落魄。
梁海山把李暮里扔到一边,劫后余生般庆幸:“可不得了,差点就打上照面了。”
“还好吗?”林秋深裹上浴袍,用治疗道具将他手上的荆棘刺拔出,敷上药膏。
“我得考个研,没开玩笑。”神谕太抽象,听不懂,一句也听不懂。
“……”俩人去听讲座了?孩子像被忽悠瘸了。
“行,考。”
林秋深刚想把人扶起来,李暮里龇牙咧嘴,后背整片刺痛。掀开衣服,后背扎满断掉的玫瑰刺。
梁海山递过来一把镊子:“拔出来,刺都扎在意识体上。不清理干净,就算他身体没受伤后背也会一直痛。”
这是林秋深和梁海山接触以来,听他说过字最多的一句话。
李暮里脱了衬衫趴在床上选专业,林秋深叫来206教院的专业医护执行者给李暮里取出断刺。
“嘶~”
“嗷~”
“姐,你等会儿!”李暮里哆哆嗦嗦提交保研夏令营申请,摁下确认键后,李暮里眼一闭,牙一咬:“姐,您请继续。”
林秋深和梁海山一块在温泉池里泡着,林秋深盯着梁海山一动不动。
梁海山被他盯烦了,“你不去看着他盯着我有什么用?”
“我也怕疼,看不了。”林秋深眼都不眨。
梁海山看着眼前这人,欲言,又止。主神明离尽收集一些怪人干活,002看着比001正常,这已经很好了。
“前辈,你们去哪了?”
“审我?”
“不敢。”林秋深望向屋里哀嚎的人,“关心。”
“聆听神谕。”
“去哪听?神谕的内容是什么?”
“还说没审。去问他,我听不见。”
林秋深走出浴池,那边嗷嗷喊,林秋深又退回浴池泡着:“是主神明离的墓碑所在地吗?”
“你就那么怕疼?”
林秋深点头。
医护执行者在李暮里背上划开大大小小的十字,再用镊子把刺清理干净,忙活半天才把刺全部取完。李暮里后背仿佛被猫抓挠过。
“唉”,李暮里把脚伸进池子里泡着,“绩点不够,申请被驳回。”早知道不走私鸡蛋了,母鸡增产数量给加学分。
“只能参加统招了。”林秋深把考试日期发给他。
“你要修什么专业?”
“神学。”
“放弃吧。”
十几亿年间,天地重新演化了数次,上古神体系完全崩盘,除了主神没有真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