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桥枫对着裴寒忱翻了个白眼。
眼见陌桥枫还要支棱两句,刘暖意眼疾手快,覆上陌桥枫的手背,道:“此次扶轻死里逃生,我们都是放心的,只是此次来王府,还有一件事。”刘暖意看向陌如松:“爹,您说呢。”
陌如松很是欣慰,他世上能压制陌桥枫多钱,怕是唯刘暖意一人,这个家没有她,迟早得散。
“正是,昨日王爷回京,甚至带上了黑铁骑,朝臣已经颇有不满,几位皇子暗中给王爷你扣帽子,办事不利这些都还好,柏天门下学子,说是王爷您有不轨之心,带黑铁骑入京,实则为了逼宫。”
话音刚落,众人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静。
裴寒忱坐在位子上想了想,道:“父皇不会信的。”
陌如松赞同地点点头。
“一则没有证据,二则陛下手眼通天,其实是知道王爷此次带黑铁骑入汴京是为了轻儿。”
“我本以为父皇会召见我。”
可昨夜,皇宫内没有传出任何消息。
“王爷是怎么想的?”陌如松问道。
裴寒忱手掌攥成拳,像是下定了决心:“萧大人手上的案子人证物证已是具全,岳父,是让真相大白的时候了。”
陌如松沉默了。
真相大白是应该的,可难的不是这些,是如何能惩戒那些人。
他们都明白,自始至终,最大的阻力不是裴玉裴永,而是——圣上。
“汴京不能一日无主,这些王爷应该清楚,如若此行顺利,那么汴京将会由谁接手?”
弑兄通敌者,唯天下人所不认。
众人都紧绷着弦,不自觉放慢了呼吸,生怕落下一个字 。
可总有人在状况之外。
柳家家主听到这,忍不住拉了拉陌如松的衣袖,悄声道:“我听到了这些……会不会被灭口啊?”
众人:“……”
连柳夫人默默翻了个白眼,觉得他丢人。
严肃的气氛一扫而空。
陌如松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这么怕死别就跟来啊!”
“那不成啊,轻儿可是我义子,怎能不来探视?”
……
一群人吵吵嚷嚷,到底是没能拿出什么好办法。
乌云翻涌,昨夜沉闷了一夜,下午云彩遮天蔽日,可晚上又阴了起来,远处奔腾着雷电,昏沉如傍晚,一场大雨,正在酝酿。
裴行收回视线,拎着衣摆自马车上下来,对着身边的内侍吩咐道:“去敲门吧。”
裴寒忱接到门下人通报时,还在陌桥枫的挖苦中卑微求存,难得没有顶嘴呛声。
通传的人是飘摇山庄的人,信的过,见裴寒忱老老实实坐在那里被自家大舅哥骂的狗血淋头第一反应是记下来回去跟老庄说。
“王爷,七殿下求见。”
裴寒忱挑了挑眉毛,猜着裴行是来探望扶轻的,叫人带他进来。
裴行来的时候,屋子里的一群人还在吵着。
见他现身,众人才停下嘴挨个行礼问好。
“诸位大人快快请起,此番来王府不为别的,一为探望皇嫂,二为六哥所忧。”裴行回礼,在裴寒忱的示意下落座。
他耳朵尖,刚到门口就听到了屋内讨论的声音。
随依稀只几个字,但也猜到了大概。
陌如松斟酌了一会,问道:“七殿下有办法?”
裴行稳重地端起茶盏:“自是有的,六哥只管放心大胆的去做想做的事,剩下的即使我现在做不到,可日后我敢保证,那几位必定回付出代价。”
众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有把裴行的话放到心里。
可若干年后,陌如松回想这一幕,方知道裴行是藏了拙。
裴寒忱没有怀疑裴行话里的真假,反问道:“你有办法?”
裴行点点头:“具体的不方便说,六哥只管相信,哪怕现在攀不上裴玉裴永他们,不出三年,我必让真相大白于众。”
裴寒忱沉默了,他盯着裴行没有再说起这件事,而是想起来另外一件事情。
“柏傲雪被废了后位,是你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