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重兵盔甲,整齐划一的声音传来。
裴玉撩起车帘一角,正好看到裴寒忱红着眼眶抱着陌扶轻出来。
华服上满是灰尘,依稀还残留着血迹,陌扶轻窝在裴寒忱怀里,如破碎的瓷,抱着他的人小心翼翼,好像生怕弄疼了他。
那一幕是那么和谐,却又那么刺眼。
裴玉快速放下车帘,选择不去看他们。
可这一遭,终究是与他逃不了干系。
裴寒忱上马车前,看见裴玉的马车还在,哑声道:“二皇子所行之事,寒忱记下了。”说罢,就抱着陌扶轻上了马车。
黑铁骑护送着马车绝尘而去,很快,那巷子里只剩了他们一行人。
二皇子……竟连皇兄也不叫了,呵呵……
裴玉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反倒笑了。
“殿下,只有我是爱你的,陌扶轻他只想杀了你……”林枞嘴里念念叨叨,整个人好像疯子一样。
裴玉收回视线,看向林枞的眼神充满了杀意。
“爱我?呵呵……你个废物!你不是告诉我裴寒忱看不上陌扶轻吗!你不是告诉我他们夫妻不和吗!”
刚刚那一遭,他如何看不出来裴寒忱是真的喜欢陌扶轻的。
而陌扶轻当日要杀自己,也绝不止是为了守住清白,这里面恐怕也是为了裴寒忱。
可笑这林枞每次都是告诉自己他们夫妻不和。
坏了他多大的事。
裴玉越想越气不过,可他面上确实异常冷静。
“来人,回别院。”
马车哒哒离开原地 ,分别朝着两个方向而去。
晚间起了风,远处席卷着乌云,不时滚落闷雷。
一路暗中保护裴玉的内侍仰头看了看天空,又收回了视线,他查探完别院去找裴玉复命时,在暗牢门口听到了林枞的嘶吼声。
暗牢内各个刑具都有,裴玉当初打造暗牢的用意也是为了吓唬人,没想到会有用上的一天。
护卫连忙止住了脚步,很有眼色的没有进去,只是那墙上的影子依稀投射过来。
应该是裴玉亲自对林枞动手了。
换回他,也是不会放过林枞的,毕竟,他把那么大一个筹码给放走了,自此天平倾斜,二皇子短时间内恐怕都有受裴寒忱的掣肘。
护卫叹口气,默默退了出去。
暗牢内,裴玉让人给林枞用了药,让人拿抹布堵住他的舌头省怕他自尽,自己则是亲自上手肢解了林枞。
先是小腿那边,一点一点,挑破脚筋,拔掉指甲,十指连心,林枞痛到喊都喊不出来,每次看林枞要咽气,裴玉就叫人上丹药吊住了他的命,他一连在暗牢里待了大半夜,再出来时,裴玉脸上有股病态的满足,他摆摆手让护卫收拾残局,自己则是沐浴换衣服,准备上朝。
护卫进去暗牢时,差点被吓死,地上一片片的是林枞身上的肉,他被裴玉削皮割肉,凌迟掉了四肢,胫骨腓骨交叉横落,那一堆骨头四处散落,看着惊人。
林枞脸色青暗,四肢除尽,被人草草包扎止血扔在了角落里,长发披散在周围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容,他听到声音抬起头时,侍卫又被吓了一跳。
他的眼皮塌陷,眼眶空落落的,竟被人生挖了双眼。
血迹混着灰尘,沾在脸上,只是大半夜没见,林枞的青丝竟冒出了不少白发。
侍卫当场就扶着墙壁恶心的吐了出来 。
他知道林枞难逃一死,竟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
他忍着恶心恐惧将裴玉交给他的养气丹塞进林枞嘴里,就逃也似的离开了暗牢。
暗牢昏暗,唯一的亮光就是桌子上的烛火,只是对林枞来说,这烛火有或没有,都已经不重要了,裴玉临走时的话他记得清楚,他说要自己永远留在暗牢里,至死都不能出去一步。
天光破晓,暗牢里传来痛苦的嘶吼声。
只是,无人在意。
王府内各个人都来去匆匆,裴寒忱陪了陌扶轻一会,见他病情平稳,才放心下来转去了贺松的院子。
贺松的尸体摆在那里,谷伯正在帮贺松擦手。
“瞧瞧,当日不叫你去,你偏要去,你每次都不听我的,现在好了,我欠你的钱,你欠我的钱,都不用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