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中不断涌出刺红。
“贺叔!”陌扶轻起身用力一把推开林枞,接住贺松瘫软的身体。
贺松下巴上都是血迹,口腔中还不断翻涌着血液,他呼哧呼哧喘着气看着陌扶轻,一时间好似看到了故人的身影。
太子裴凌,他的小主人,孤零零永远留在了边境,那时候他就在想,要是他也跟着去边境就好了,这样他的小主人就不是孤零零一个人了 。
陌扶轻扶着贺松,摸着他后背摸到了一手血。
“贺叔……”陌扶轻红了眼眶:“你别吓我,你还要跟着我们去飘摇山庄的,你别吓我……”
贺松窝在陌扶轻怀里呼哧呼哧喘着气,突然眼角瞥到一抹寒光,他用最后的力气推开陌扶轻,那把短刀瞬间扎入了贺松的心口。
利器刺入皮肉的声音是那么清晰 。
“贺叔——!!!”
利刃拔出,溅出了血,那血迹在半空中划过,有部分落在了陌扶轻衣摆上。
林枞狞笑着抹掉脸上喷涌的血迹,居高临下看着陌扶轻连滚带爬半抱着贺松。
眼泪滑落,冲淡了脸上的灰尘。
怀里的人气息微弱只出不进,血迹染红了他大半边身子。
“贺叔……贺叔你别吓我……”陌扶轻眼泪滑落,捂着贺松不断涌出血迹的心口:“王爷,王爷还等着贺叔回去呢,谷伯也是,欠的银子还没还,您再等等,贺叔,您再等等……”
贺松张了张口,血迹喷涌而出,他眼前逐渐迷蒙,好像看到了前面有人朝他伸出了手,他抬起手望着屋顶,只留下一句:
“太子殿下……”
手臂如坠落的风筝,溅起一阵灰尘,而那双慈祥的眼睛便再也没有睁开了。
“贺叔——!”陌扶轻死死捂住他胸口,眼泪成串往下掉:“我带你走贺叔,你别睡!你别睡……”
可那老人再也没有回应过。
“哈哈哈哈,痛苦吗陌扶轻?这就是你跟我抢人的代价!哈哈哈哈……”林枞狞笑着再次举起木棍:“下一个就是你。”
说着,他便冲了上去,陌扶轻回过头,他举起受伤的胳膊,袖箭突发,划破半空朝林枞而去 。
林枞闷哼一声,被那股力道带着后退两步,手中木棍失力掉落。
陌扶轻先前帮贺松挡下一木棍,正好伤到胳膊,也就失了准头,那一下只打在了胳膊上。
林枞也没想到他竟窝藏武器至今,他一手捂着血流如注的胳膊,一边抬起头惊讶地看向陌扶轻。
陌扶轻眼眶通红,不顾疼痛再次举起手对准林枞的胸口,道:“这袖箭我一直藏着没有,本是为了对付裴玉,现在觉得,它用在你身上也不错。”
“平肩,静心,袖箭并不难,扶轻,我信你……”
往日裴寒忱的教导犹在耳侧,只是没想到今日便能用上了。
当初裴玉受创,他都没想过会用上。
“做梦,你不过一个废人!”
林枞说完用完好的胳膊举起短刃。
又是破空的一声,断刃哐当掉在了地上。
陌扶轻第一次瞄准的是林枞的心脏,没想到歪打正着打中了他的胳膊,所以这次他瞄准他的左胸,打伤林枞的两只胳膊。
看林枞废了两只胳膊,陌扶轻慢慢放下贺松,起身朝林枞而去。
比起林枞,他受伤的的程度远超于他,不过陌扶轻咬牙撑住了,他的后背,他的胳膊,他的胸腔都在泛痛,一波一波的,密密麻麻,可他不能停,贺松已死,罪魁祸首总要有个交代。
陌扶轻面无表情,直到他走近弯腰拾起林枞丢在地上的短刃。
铁面泛着冷光,看起来极快,折射出陌扶轻半张脸。
那脸色惨白,带着灰尘,发丝凌乱,只是眼神再也没了往日的温润,锋利尖锐的模样看起来有些可怖。
那一刻,林枞好像看到了一双跟裴寒忱相似的眼睛。
精准,恐怖,嗜血。
林枞后退看着陌扶轻,心底的疯狂终于掺杂了一丝害怕。
比起刚刚还坦然自若挑拨离间的陌扶轻,眼下他这副面无表情的样子看起来更令人心惊。
陌扶轻持刀对准他,问道:“你知道那天裴玉为什么将我囚禁起来吗?”
林枞瞪着他没有回话。
“因为,我想杀了他。”
“你大胆!”林枞怒吼一声。
“我连一国皇子都敢杀,还有什么大胆的!”陌扶轻又逼近两步:“贺叔跟谷伯是我府上的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胜似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