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圣上放下堪舆图,看向裴寒忱。
“圣女此次来朝一无所获,反倒赔了马匹城池,这两方眼下都不足为据,可若其中一方突然发难,那么另一方怕是会趁机反扑。”萧安旭顿时睁大了眼睛。
凛王不愧是带过兵的人,居然能想到这一层面上!
“可南蛮已经投降。”
“那只是暂时的。”裴寒忱环视一圈,发现大家都是站着的:“父皇,儿臣累了。”
突然冒出这一句,打的众人措手不及。
圣上在高位上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忍住没在众人面前拿砚台砸他。
“都入座!”
“谢圣上。”
众人老老实实落了座。
德顺招呼宫女看茶,圣上在堪舆图旁写写画画,见裴寒忱还乐呵呵的品茶,额角跳了跳,而后放下狼毫,一个劲盯着他。
那意思是,你继续说。
裴寒忱接受到信号,坐正了道:“儿臣与南蛮打交道多,南蛮这一族野心勃勃,虽现在俯首称臣,但只要汴京露出一点疲态,他们就会疯狂反杀。”
萧安旭适时出声:“可南蛮如今实力折损,已经不成气候。”
“我汴京经此一战,也需要休养生息。”裴寒忱解释道:“所以本质上,我们只比南蛮多了点良心而已。”
汴京有盟约在,不会贸然开战,可南蛮就不一定了。
萧安旭捏着下巴思索一会:“要不扣押圣女为质?”
裴寒忱瞥了他一眼:“没用的。”
萧安旭哑了口。
“所以寒忱的意思是要打?”圣上看向裴寒忱。
裴寒忱摇摇头:“非也,是突袭。”
众人:“???”
“请父皇降旨,儿臣愿领兵前往,不过,儿臣需要父皇和众位大臣配合。”
瞧着裴寒忱冷飕飕的笑,圣上摸不清他又有什么坏把戏,捏着下巴上下打量他一番:“你想怎么做?”
圣女失贞后,一直窝在驿馆不出,本是想嫁入凛王府找机会杀了凛王,未曾想居然会当众发生那样的事,丢尽了颜面,所以除却暗地里联络裴玉,圣女再也没出过驿馆 。
天光明媚,汴京的天被屋瓦飞檐遮挡,框成四四方方的天地,天也是蓝的,但不像他们草原的天,一望无际,远处山云相连,旷野宽阔,能自由自在的驰骋。
可自从入了汴京,她就再也没见过那样的自由的天地了。
侍女看圣女靠在窗户呆呆看着天的样子,小心翼翼道:“圣女,您是不是想家了?”
不光圣女,她们都想家了,自从入了汴京,发了那么多事,库拉米俩兄弟,达克领队……一个一个熟悉的人都死在了汴京,这方天地真的好压抑,无端让人觉得这繁华圣地好似一只张着血口的怪物,能随时吞噬掉他们。
圣女趴在窗户边上没有回话。
侍女叹口气,不知该如何劝说,自从发生了达克领队那件事后,圣女便经常这样很少说话,一个人发呆一整天。
侍女托着脏衣服要退下,窗户边上却闪过一个小跑的人。
“圣女大人,汴国皇帝召您入宫。”
圣女要入宫的事没有瞒过裴玉,他接到消息时,还有些奇怪,随后他叫人打听了今日进养心殿的人,也没发觉有什么不对,直到听到裴寒忱的名字。
于是他连忙出宫去了柏府。
没想到跑空了。
柏天早就被叫到了皇宫。
他反倒放下心来。
圣女收拾好进殿时,裴寒忱还大刀阔斧,毫无形象地窝在一边吃点心,自她进殿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圣女暗中攥紧了拳头,依礼向圣上问好。
环视一圈,里面还有不少熟人。
三殿下,五殿下居然都在。
圣上看出她的疑惑,放下奏折道:“圣女来此已是四月有余,前些日子朕接到南蛮王庭的传信,说是南蛮众人挂念圣女。
圣女猛地抬起头。
“陛下,可是萨仁图雅做错了什么?”
这是要她离开?
萨仁图雅要做的事情还没有做完,怎么能半途而废?
圣上摆摆手,德顺躬身带着传信至萨仁图雅面前。
萨仁图雅接过密信,仔细翻看,确实是南蛮的来信。
可为什么要自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