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寒忱收回视线,瞥了一眼萧安旭:“今日可还有追杀的?”
前些日子,总有人追杀萧安旭,裴寒忱便多派了暗卫前去保护他。
萧安旭搓了搓胳膊,跟着凛王往宫门走:“这倒没有了,可能是王爷派来的暗卫太厉害了。”
“小心些总归是好的。”萧安旭点点头:“对了,还有一事,五殿下派人去边境的事已经查清楚了……”萧安旭看着裴寒忱骤然黑下的脸,咽了咽唾沫艰难道:“王爷要不要听听?”
裴寒忱一路沉默,踏出皇宫门口时,却将萧安旭拎到了自家马车上,风驰电掣去了大理寺。
达布里的尸体仍留在大理寺,众人只以为是凛王要亲自去查验,不过到底是真查验还是去鞭尸就不好说了。
大理寺内人来人往,因为达布里的事被圣上轻飘飘揭了过去,大理寺的人就打算把尸体还回去。
已是傍晚,夕阳西落,檐廊那边已经开始点灯。
陌桥枫还留在大理寺,他桌案上摆着满满的书册,旁边案桌上摆放着清茶,正氤氲着热气。
听到推门声,陌桥枫亦没有抬头。
“来了就坐吧。”
萧安旭脚步一顿,而后揣着袖子快步走过去:“你这是知道凛王爷要来?”
裴寒忱跟在身后,伸长脖子看向陌桥枫。
陌桥枫抬头揉了揉酸胀的后脖颈,指了指茶旁边的沏好的清茶,道:“猜测而已,达布里一事若是攀咬上了,凛王必定会来找线索,若是攀咬不上,王爷说不定来泄愤鞭尸也说不准。”
裴寒忱一噎:“本王在你心里就是这种人?”
陌桥枫瞥了裴寒忱一眼:“众所周知的事情。”
裴寒忱:“……”
他在外形象已经……这么差了吗?
看来前些日子裴玉散播的流言蜚语还是对他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唉唉唉,别说这个了,桥枫,把那封信给王爷看一下。”
陌桥枫从书案上翻了翻,抽出一封信递给裴寒忱,裴寒忱接过信件,在旁边落座。
信上有重新折叠的痕迹,还带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味道。
跑寒忱嫌弃地蹙了蹙眉毛。
“那什么,大理寺兄弟们糙惯了,王爷莫要嫌弃。”萧安旭一看裴寒忱皱眉的样子便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
别说凛王爷,当日他拿到这封信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把送信的弟兄撵去沐浴,这封信被他揣怀里,都腌入味了。
裴寒忱打开信件,一目十行,越看脸色越黑。
萧安旭见他如此,急忙起身挡在了门口,万一这小王爷看完信直接杀进了宫里……
可他唯独没想到会这样。
凛王爷失态了。
他看着那封信,手背青筋暴起,不自觉有些哆嗦,而后像是不知道怎么好一样,茫然地去拿沏好的茶盏,握到茶盏的一瞬间,茶盏瞬间碎裂,清茶混着血迹流了满桌。
“王爷!”萧安旭惊喊一声,凑近扒开他的手:“王爷你受伤了?”
陌桥枫一早就猜到了裴寒忱的态度,当日他接到这封信时心里就不舒服,更何况一心想要为太子裴凌报仇的裴寒忱呢?
他叹口气,收起书册道:“你若还想为太子殿下报仇,就给我冷静下来。”
裴寒忱大口喘着气,手掌不自觉捏紧那信件。
萧安旭瞥见他这一动作,小声提醒:“王爷,这也算是证据,您别捏坏了。”
裴寒忱这才松手重新将信件递给萧安旭。
“战马一事,属实是想不到。”陌桥枫起身在裴寒忱对面落座:“但你也应该知道,单凭战马,应该还不至于害死太子殿下。”
“我……明白。”裴寒忱眼眶有些红。
“那看马的人也是机灵,知道害死太子殿下他背后的主子不会放弃他,所以假死脱身,但他逃不过大理寺的火眼金睛,如今那人已经被押往汴京,那王爷接下来如何?是打算将这人证物证呈上去,还是……”
裴寒忱闭上眼睛,复又睁开:“不用,这还不够,劳烦大理寺的人保管好人证物证,本王贸然出手怕是会打草惊蛇。”
“这个自然。”陌桥枫点点头,兀自捞起另一杯茶盏:“还有一事,关于二皇子屯兵一事,你觉得如何?”
裴寒忱收起戾气,揉了揉额角:“找不到理由,得想个办法将他们引出来我们才有理由借父皇的手来清理。”
“确实如此。”
若是贸然出兵,圣上反倒会怀疑他们,那裴寒忱一早展现的大大咧咧,直来直往的形象怕是被怀疑,这不利于调查太子的案子。
“这件事先放一放。”裴寒忱抬起头:“过些日子就是你与柳家妹子的婚期了,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年关一过,陌家就向柳家提了亲,陌相甚至跑到了皇宫,磨着圣上给陌桥枫跟刘暖意赐了婚,聘礼满满一长街,光是唱礼就费了好些时间。
惹的汴京一群姑娘伤透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