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寒忱镇定地盯着那紧闭的窗户,在心里数到五,果然屋子里传出陌扶轻的声音。
“还不快进来!”
裴寒忱两眼一眯:“好嘞。”
屋子里燃着淡淡的熏香,有种果木的味道,陌扶轻单手撑着额头,斜靠在榻上看着书信。
“扶轻,”裴寒忱走过去,自然地揉捏着他后腰:“你在看什么?”
陌扶轻瞪了他一眼,将手中的书信递了过去。
“你可还记得,之前我是说过藏书阁院丞有问题。”
“昂,”裴寒忱接过信纸仔仔细细看着内容:“你说南蛮那一架书籍都没了。”
“嗯,事后我还书时特地去看过,那一排已经被改成了杂记。”
“他们要南蛮的史记做什么?”
裴寒忱不解,他看着书信,越看眉头皱的越深。
“上次你说完后,我找人查过院丞,说他只是吏部一个小官员的学生……没想的他竟是柏天的学生!”
书信里的内容记得明明白白,关于那个院丞的生平。
若非打听到他家乡,恐怕还联系不到柏天。
陌扶轻点点头:“查他哥哥费了些力气,但应该是没错的,寒忱,你有没有想过,二皇子要南蛮的史记做什么?”
裴寒忱摇摇头。
他到现在都看不清跟南蛮勾结害死太子的是谁,更何况要这些史记。
“我曾跟哥哥讨论过,更倾向于二皇子需要南蛮的帮助,也需要南蛮的把柄。”陌扶轻坐直身体,指尖点了点那书信。
裴寒忱蹙着眉道:“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从史书里能找出什么把柄。”
“可现在也别无他法,除非能找到南蛮丢失的那些史记。”陌扶轻沉思一会:“就是怕这么长时间过去了,那些史记已然被销毁。”
裴寒忱蹙着眉翻看着书信,总是想不明白他们要那些史记做什么。
“其实最简单的就是将那院丞绑来拷打,只是现在不能打草惊蛇,若院丞骤然失踪,恐会引起怀疑。”裴寒忱放下书信,干脆踢掉鞋子,脑袋枕在陌扶轻腿上,他捏着陌扶轻外袍上的结穗道:“先找人盯着他好了。”
陌扶轻噗嗤一笑,他低头捏了捏裴寒忱的挺翘的鼻尖:“我说王爷,整个汴京都有你的眼线了吧,人够用吗!”
“怎的不够?”裴寒忱亲昵地握住他的手,放到嘴边轻吻:“人要是不够,叫外祖父把飘摇山庄的弟子都叫来。”
“哈哈,也就外祖父会惯着你。”陌扶轻笑着说道:“说起来,顾哥那边也快有消息了吧,大舅舅恨不能每天都来问,等此间事了,就放他们去快意江湖吧。”
“这都一个月了,估计快摸清了那支军队的情况,南蛮这边,估计也快有动作了 。”裴寒忱侧身揽住他腰身,拿脑袋往他怀里拱了拱:“扶轻,接下来我会很忙,非常忙,你最近不要出府,十七要寸步不离跟着你才行。”
陌扶轻拍着裴寒忱肩膀:“南蛮要对你出手了?”
“嗯。”裴寒忱点点头:“月底有宴会,商量那个狗屁圣女的婚事,他们会在宴会上对我动手。”
轻拍肩膀的动作顿了顿:“我有些放心不下,要不我还是跟你一起……”
“扶轻放心。”裴寒忱在他怀里仰起头:“这次宴会,我一定会让南蛮丢尽脸面。”
陌扶轻知道此时不容一分闪失,朝堂斗争已是越发激烈,裴玉深藏不露那么久都能被裴寒忱扒出来,那反过来,裴寒忱也一定会被怀疑,此时去宴会,裴寒忱还得顾着自己,反倒容易扯后腿,不如此次就听他的话。
陌扶轻叹口气,有些恶趣味地揉了揉裴寒忱的脑袋,直将他梳好的发丝弄的乱糟糟,看起来有些滑稽 。
“我不去就是了,但是寒忱,你记着,有些事情急不得,万事先保全自己。”
“王妃所言,本王必定铭记在心。”
陌扶轻低头看着他,突然在额头留下一吻。
“这是奖励。”
裴寒忱被他这一吻弄的耳廓发烫,那带着担忧的眼神望着他,总是让他心肠发软。
“那等本王安全归来,扶轻是不是还有更大的奖励?”
陌扶轻微微一笑,点了点他的鼻尖笑道:“小王爷你都几岁了,又不是小孩子了。”
“可本王就想要。”
“好好好,依你就是了。”
裴寒忱开心地往他怀里拱了拱。
“这些天连轴转,累坏了吧,我陪王爷休息一会,井里镇着西瓜,等王爷睡醒了,我们再尝尝。”
“好。”
惊言是在宫宴前三天回来的,回来的时候一阵灰头土脸,头上还插着几根稻草,翻墙进来的时候差点把正在腻歪的凛王夫夫吓了一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