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扶轻将事情有条不紊的颁布下去,最后才让贺松拿着手令去找裴寒忱,将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他。
只是今日不赶巧,裴寒忱不知被什么事情绊住了脚,半天见不到人,贺松等了好一会,才发觉事情怕是不对劲,应该是有人故意拦住裴寒忱,不让他知道这件事,思及此处,贺松没有多待,急忙驾车赶回了凛王府。
炎夏来临,宫内开始用上了消暑的冰块。
裴寒忱一连被召传了老半天,当时还觉得怎么圣上跟柏相那么闲,跟他聊了半天的南蛮,裴寒忱本着能骂就骂的原则,当着圣上跟柏相的面,拐弯抹角将南蛮及背后通敌之人骂了个狗血淋头,甚至连人家八代祖宗都拉出来骂了,直骂的柏相脸色难看,骂的圣上差点喘不过来气,最后才被圣上气呼呼撵出了皇宫。
裴寒忱这边骂的通体舒畅,等他下钥回家时,由陌扶轻背后主使的更大的流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遍了整个汴京。
走在路上都能听到百姓对南蛮的痛恨。
之前那一遭,再加上以关淮清为首的诸位学子的一分析,先前裴寒忱屠杀俘虏的流言便反转成了南蛮不满裴寒忱的作为,故意背地里散播谣言说他屠杀了几千人,是灾星,要害裴寒忱名声扫地好为他们的王报仇。不少百姓再次聚集在驿站前,拿臭鸡蛋烂叶子将南蛮骂的不敢出门一步。
裴寒忱当时还有些奇怪,为何百姓们突然又对南蛮发难,可等贺松将白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他的时候,原本笑眯眯的脸又僵住了 。
贺松盘腿坐在马车门口,小声道:“这次多亏王妃机智,反用流言压了下去,只是,王妃的意思是屠杀俘虏一事,怕是还会被人拿出来,就算百姓不说,御史台那边也不会放过王爷,王爷不妨主动找个机会开口。”
裴寒忱手指搭在膝盖上,沉默了半天:“这件事本王自有主张,放心就是。”
“王爷聪慧,我等自是放心的。”
一回王府,裴寒忱便直奔峰临院,林枞那边被十六牵制住用了点药,短时间内怕是无法监视了。
推门时,陌扶轻正在练字。
烛火之下的脸庞泛着淡淡的光泽,温润如暖玉,很难看出这是中午刚倒打一耙出损招的人。
“扶轻~”裴寒忱立马扑了过去,眼泪汪汪的揽着他腰身低头道:“我被人骂的好惨,嘤嘤嘤……”
陌扶轻眉头一皱,放下狼毫拍了拍裴寒忱的后背:“放心,凡是伤害王爷的,臣一个都不会放过。”
裴寒忱心里乐开了花。
堂堂男子汉,战场杀人不眨眼,可偏偏喜欢窝在自己媳妇怀里装可怜,喜闻乐见等着陌扶轻为他出气,莫名有种骄傲感。
陌扶轻也是被今日流言这一事气到了,完全忘记昨天晚上这人压着他胡闹到了什么时辰。
他拉着裴寒忱落座,问道:“今日贺叔去皇宫,来人说你被父皇传召?”
裴寒忱点点头:“我看父皇传召是假,柏天阻我是真。”
当时被传召看到柏天的时候他还有些奇怪,现在想想,应该是柏天故意找圣上拦住他,好断了他的消息来源,若非陌扶轻没有及时做出对策,明日参他的折子怕是能将他活埋。
“看来此次流言是柏天跟裴玉的手笔。”陌扶轻手指点着桌面:“若非不知道这一遭,臣就要把这流言蜚语编到裴玉身上了。”
裴寒忱点点头:“不过裴玉留给世人风花雪月的样子,这流言怕是不好往他身上带。”
“怎么会,”陌扶轻托腮朝他微微一笑,满堂失彩,看的裴寒忱心里直冒火。
“裴玉不是爱跟林枞在一起吗,只要放出一些裴玉喜欢太监的流言……”
“嚯……百姓怕是最爱听这些皇家密辛吧……到时候父皇肯定找人隔断流言,只要一出手,那流言便加了几分真。”裴寒忱接话道。
陌扶轻点点头:“这次多亏了十七,王爷可记得要好好赏赐他一番。”
十七适时从窗户边冒了头:“哪有哪有,还是王妃机灵,先是让我属下找个靠谱的说书先生将王爷遇刺一事扯到南蛮身上,激起了百姓的愤怒;再让十六和兄弟们假扮南蛮人在那几个听懂南蛮语的商家那里故意用南蛮语说此次流言是他们弄出来陷害王爷的,姚姐姐技艺卓绝,十六南蛮语说的不错,那几个商户听完后差点拿刀劈了十六,还好十六跑的快!”
裴寒忱哈哈大笑,笑着笑着一把拉过陌扶轻道:“本就是模棱两可的事,说书先生,加上那几个听懂南蛮语的商户,百姓能不信吗?”
“不止。”陌扶轻摇了摇手指:“我传信给了关兄,关兄恰好在酒馆里,他跟几位学子细细一分析,三重保障,南蛮这次的锅是背定了,只是可惜,没牵扯到裴玉身上。”
“也够他们收尾了。”裴寒忱笑了笑,捏了捏陌扶轻的手指:“若是裴玉没有跟南蛮结盟也就算了,要是他们已经私底下结盟,那南蛮注定不会善罢甘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