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嫌弃。”惊言捞过茶盏,“我酒力亦是如此,清茶很好,王妃用心了。”
陌扶轻点点头,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些无关紧要的话。惊言也并非全程木讷,两人聊着聊着,不知为何便聊起了江南风光,惊言曾去过江南,将所见风光尽数说与陌扶轻听,还有塞外风光,高山流水,陌扶轻对他所说的地方很是向往,两人很快便熟悉起来。
后来,陌扶轻便抛却舅夫这一说,直接改唤惊言“大哥”。
贺叔很贴心的支走了林枞,没叫他接近后院,留给这相见恨晚的俩人。
直到日落西山,两人还坐在凉亭里聊天。
裴寒忱回来时接到消息直奔后院,拐过长廊便看到相谈甚欢的两人,惊言很难得不再板着脸,脸上露出轻松愉悦的笑,上一次见他这样,还是他跟大舅舅下河摸鱼的时候。
裴寒忱就站在那里,静静看着他们 。
“王爷……”贺松小声提醒一句,却被裴寒忱伸手打断:“没事了贺叔,您回去忙吧,晚膳去侧厅,避着点林枞。”
贺松点点头。
“不过老奴瞧着林枞好像很在意顾公子的身份,今日下午刚把他支走,他就迫不及待出府去了。”
“十五跟着吗?”
“嗯。”贺松揣着手皱了皱眉头:“十五跟着,只是王爷,您确定林枞背后的主子是二殿下吗?十六带人一直守在皇宫出口处,并没见二殿下出皇宫,十五那边也说,跟林枞接头的人好似是三殿下手下的人?”
“裴永?”裴寒忱挑了挑眉毛:“确定吗?”
“嗯。”贺松摆正了神色:“十五一路跟着那人,确定那人在甄家附近消失了。”
裴寒忱收敛笑意。
本以为裴玉是幕后黑手,可在这关头怎么裴永又冒出来了?
裴寒忱捏了捏眉心:“牟建呢,他最近可曾出宫?”
贺松摇摇头。
“本王知道了,先下去吧。”
“喏。”
晚间起了凉风,裴寒忱站在那里,树影遮挡,自凉亭上看不到裴寒忱的身影,裴寒忱暗自思索了一会,抬头瞥见笑意盈盈的两人,无声放松下来,他沿着青泥石板踏上凉亭,很自然地将手中的披风披在陌扶轻身上。
陌扶轻仰头看着站在身边的人,浅浅一笑:“王爷回来了?”
“嗯。”
陌扶轻拢了拢披风:“刚才还没觉得冷,竟已经到了这个时辰了,怎的不早叫我。”
“看你们聊的开心,不舍得打扰。”裴寒忱笑了笑,动作自然地扶起陌扶轻:“去用膳吧,顾哥一起,本王记得你爱吃淮安菜,我叫后厨备下了。”
惊言看着这一对璧人,微微挑了挑眉毛:“来之前打探过消息,言说凛王夫夫面下不合,如今一看竟是谣言。”
裴寒忱摆摆手:“都想要本王手中的兵权,府里各方的探子多,若不好好演戏怕是兵权尽失。”
惊言点点头,汴京水深,大到皇宫内院,小到街边商贩,都充斥着阴谋诡计,实在是疲累,不自觉开始怀念那人追着自己纵情山河的日子了。
“走吧顾哥,正好有人要见你。”
三人回到侧厅时,一头发斑白的老人正板板正正坐在那里。
听到脚步声,那人回过头,视线精准落在惊言身上,而后灿烂一笑。
惊言:“……”
陌扶轻看着前面这人,容颜未老,发已斑白,难不成是哪家道灌里的修仙之人?他惊异地看向裴寒忱,却见后者重重叹口气。
“我说大舅舅,易容去了也就罢了,偏偏留这些白发是为何?”
闻人清华咧了咧嘴:“这是想要表达我思人心切,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惊言急忙转过头避开那烈热的视线,只是耳根处却红了 。
闻人清华看着这一切,嘴角越咧越大。
看他那傻笑的样子,裴寒忱忍不住扶额:“收一收舅舅,扶轻还在这呢。”
闻人清华这才收回笑,尴尬地清了清嗓子道:“差点忘了。”
陌扶轻看向裴寒忱,见裴寒忱朝他点点头,于是先一步上前行礼:“晚辈陌扶轻,见过大舅舅。”
闻人清华起身快步走到他陌扶轻面前将他扶起来:“一家人不必这么客气,既是寒忱的心上人,便是飘摇山庄的人,快起来,让舅舅好好看看。”
陌扶轻起身,淡淡一笑。
“嗯不错,”闻人清华打量着陌扶轻:“寒忱这小子眼光深得我真传,亏得爹千叮咛万嘱咐叫我看看扶轻回去跟他们详细说说,扶轻可是不知道,飘摇山庄等他们的少庄主夫人可是等了许久。”
陌扶轻眉头一皱:“可扶轻是个男儿身,少庄主夫人的头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