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便传来马夫的闷哼声,听着像是被人打晕了。
陌桥枫跟角落里的人对视一眼,刚要撩开车帘,一柄短刀泛着银光先伸了进来。
随后一蒙面人矫健的钻进马车。
他盯着陌桥枫,哑着声音威胁道:“陌大人,我并无恶意,只想看看你手上的东西。”
车帘被风吹起,月光倾泻一瞬,照着那人手上的薄刃也泛起了寒光。
出乎意料的,陌桥枫没有半点惊慌,他甚至还有闲心整理衣摆,复才抬头对角落里的人说道:“所以你是怎么知道今日有人要截车的?”
蒙面人一愣,这才觉察出阴暗处那点微弱的气息。
寒光一闪,蒙面人反手执短捣刺向黑暗中的人,那人伸手攥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用内力推向他手肘,胳膊顿时传来一阵酥麻,断刀落地,几个来回,便被人制住了 。
陌桥枫这才摸出火折子点上烛火。
马车内瞬间亮了起来,蒙面人眼睛眯了眯适应了一下光亮,这才看清钳制住他的人是谁。
竟是早就回府的凛王。
“凛王爷?你不是早就……”说到这,蒙面人愣了一下,恍然大悟:“回府的不是你,是你身边的暗卫,你一直待在这里。”
裴寒忱无奈拉下那人的面纱,长叹一声,道:“舅舅找你都要找疯了。”他松开那人的胳膊:“失礼了。”
那人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胳膊,起身在旁边落座。
“你是怎么知道今日我会来拦截陌大人的马车?”
裴寒忱摸了摸鼻尖:“实际上,你从踏入汴京城开始,本王便找人跟上你们了。”
那人额角跳了跳:“是他叫你这么做的?”
“不是,舅舅对你的心意你还不懂吗?”裴寒忱反驳道:“顾哥,我舅舅都追你好几年了,你该是了解他的,你不愿的事,他不会强求。”
“呵。”惊言冷笑一声:“所以此番你是猜到我为了独崖门一事必定会找上陌大人,所以才在这里守株待兔?”
“顾哥,”裴寒忱收敛神色:“这件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涉及朝堂之争与我无关,我并不想掺和其中,只是有一点你得明白,我虽舍了顾姓,可独崖门毕竟算我的师门,是我长大的地方。”惊言手掌微蜷:“即使我早已退出了独崖门,但他们也不能白白沦为你们争夺皇位的工具。”
裴寒忱手掌撑着膝盖:“我没有想过那个位子。”
陌桥枫可算是明白了面前这人是谁,他将烛火挑大了些,插话道:“你可知独崖门缘何被灭门。”
惊言有些茫然。
“他们在春猎上刺杀凛王爷,害他重伤跌落山崖,若不是及时赶回汴京,凛王爷的性命怕是要交待在兽山了。”
惊言猛地瞥向裴寒忱,他只知道独崖门牵扯到了皇室被灭了门,不曾知晓是他们胆大包天刺杀裴寒忱。
陌桥枫放下竹木,摆正神色开口道:“若是凛王爷出了什么事,别说是皇城,独崖门可担得起飘摇山庄的怒火?凛王爷是汴朝的战神,独崖门敢一辈子担上一个残害忠良的名声吗?”
“我……并不知晓……”惊言磕磕巴巴道。
“那你现在知晓了。”陌桥枫平静地看着他,仿佛忘了刚刚这人还在拿刀威胁自己。
“顾哥放心,我现在不是没事吗?”裴寒忱插科打诨,缓和了一下气氛。
陌桥枫瞅了他一眼:“现在当然没事,当日你在鬼门关走的那一趟我只恨没有带走扶轻。”
裴寒忱:“……”
这关扶轻什么事?
“竟是如此……”惊言沉思一会。
当日他要退出独崖门,就是因为不想牵扯到皇室,牵扯到朝堂,他走时曾叮嘱过堂主莫要牵扯,可最终还是落的个被灭门的下场。
倘若真如陌桥枫所说,凛王爷要真重伤陨落在兽山,皇城先不说,飘摇山庄的弟子怕是能上穷碧落下黄泉,追杀他们至死不休。
惊言当既即出了一身冷汗,又马上缓了过来,害飘摇山庄少庄主重伤,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可飘摇山庄至今都没有半分动作,怕是因为闻人清华跟裴寒忱顾忌着自己,所以按下了这个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