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暗自骂了一声,揣揣手准备看戏,圣上如此,明显是不喜圣女一番作为,老老实实跟着圣上的意思走就行了,偏偏显着这五殿下了。
“哦?”圣上眯了眯眼睛:“你待如何?”
裴永低下头,丝毫没有觉察周围人宛如看智障一样的眼神,朗声道:“六弟年纪尚小,又征战多年,不习朝中规矩可以理解,不妨儿臣代六弟向圣女道歉,但小施惩戒还是该有的。”
殿内寂静无声,裴乐美滋滋想,这样既能在圣女面前刷一波好感,又能向圣上昭显自己心胸宽广,还能留一波美名,简直是一举三得!”
只是他忘了,南蛮才是战败国,汴京怎会向南蛮道歉。
陌扶轻见此,皱了皱眉头,低声道:“这五殿下是不是脑子不好使?”
裴寒忱噗嗤一笑:“说实话我也这么觉得,父皇摆明就想借着这次宫宴为我出口气,他倒好,跳出来作死。”
大殿上寂静无声,只剩凛王夫夫交头接耳的声音。
裴乐躬身等了好一会也没听到圣上让他起身的声音,不觉有些怀疑,按理说,他如此为皇室着想,众人应该争相夸赞转而看到他的才能才是,怎的半天没有动静?
圣上捏着酒杯,面带微笑:“老五是喝多了,德顺,别愣着了,快着人给老五上碗醒酒汤。”
裴乐:“???”
他喝了吗?
如此,他也不好多说,只能领命退下,本想细细捉摸一下圣上的意思,却见圣女感恩地朝他点点头……裴乐当即挺直了腰杆,觉得自己没有做错。
众人没有再说找夫婿的事,年轻一辈醉酒作诗,圣上看了一会直言身子不爽利,离开大殿去了荷妃那边。
剩下一众人在大殿内高歌。
亥时,三三两两的人簇拥着出了皇宫,久久等不到自家孩子,一众老父亲着急地等在门口带着孩子上了马车回去。
月亮高挂,马蹄声在寂静的巷子里格外显亮,校书郎看着自家儿子恋恋不舍扒着马车眼巴巴瞅着凛王的马车离去,忍不住给了他一巴掌:“怎么,凛王是你大爷?老子出趟远门都没见你这般惦记!”
杜喆捂着后脑勺回过头道:“爹啊,那能一样吗!那可是战神啊!”
杜喆本就拿裴寒忱当偶像,当日春猎他跟着裴寒忱在刺客手下突围时,崇敬之情达到了顶峰,若非怕打扰凛王爷养病,要不然他早就跑去凛王府了,不知道凛王爷当日说要他们进黑铁骑的事还算不算数……
杜明杰瞪了自家儿子一眼,整理衣摆道:“你真的要入凛王爷的黑铁骑?”
“那是!爹你总说我胸无点墨,那我另辟蹊径做保护汴京的守护神不好吗?”
杜明杰叹口气,捋着胡子老神神在在:“想我杜家三代都是文官加身,怎么到你这就跑去了武将那一列?老子的教学也没问题啊?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您的教学自然是没问题。”杜喆讨好似地帮杜明杰捶腿:“还有一件事,爹啊,日后咱在朝堂上,您还是离五殿下远点吧。”
杜杰明挑了挑眉毛:“嗯?为什么?五殿下惹到你了?”
“那倒不是。”杜喆憋了憋嘴,左右环视一圈。
瞧着自家儿子猥猥琐琐的模样,杜杰明忍不住道:“怎么,咱家马车有鬼还是怎么着,瞧你那狗狗祟祟的样子!”
“您说什么呢!”杜喆悄悄凑过去压低声音道:“儿子觉得五殿下脑子有病。”
杜杰明看了他半天,抽了抽嘴角:“……你还好意思说人家?”
“爹,您先听我说……”
杜喆将宴席上的事说给了杜杰明,老人家听完好沉默了一会,义正言辞道:“你说得对,他果然病得不轻。”
这几天礼部在朝堂上活跃异常,帮圣女办的及笄礼既要隆重些表示出汴国对此的重视,又要不能高于皇家,免得被世人戳脊梁骨;可凛王那个搅水的棒槌天天出来参他们,参的礼部一群人心力交瘁。
萧安旭看着礼部那群人乌青的眼底,默默叹口气,只感叹还好早早将陌桥枫从礼部拉了出去。
要不现在受折磨的,比定有他一席之地。
基本流程呈上去后,不出所料,凛王这个棒槌又跳了出来搅水了。
礼部官员看裴寒忱出列,腿肚子莫名开始打转。
“儿臣觉得,此事欠妥。”
“哦?”圣上合起折子,看戏一般问道:“如何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