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寒忱老老实实点点头。
陌扶轻额角直跳,捏紧了茶杯:“你不要乱说!”
裴寒忱急忙摇头,往陌夫人那边躲了躲:“没有没有,我不敢乱说的 ,我错了,扶轻别生气……”
陌扶轻:“……”
说不出什么感觉,但陌扶轻觉得自己被耍了。
室内微风吹起了装饰用的纱幔。
“轻儿,”陌夫人温温和和叫了他一声,眼神有些不善:“你出来一趟,我给寒忱做了山药糕,你跟娘亲走一遭。”
陌扶轻起身瞪了一眼可怜巴巴的裴寒忱,起身随陌夫人出了门。
不知两母子在路上说了什么,再进来时,陌扶轻一脸菜色,倒是陌夫人笑眯眯的。
“刚刚管家传信,言说如松他们在回府你的路上了,寒忱,我们移步后院吧,娘亲有话跟你说。”
裴寒忱起身,极有眼色地扶着陌夫人转去后院。
两人亲昵的胜过陌扶轻这个亲儿子,有说有笑地在前面走。
陌扶轻跟在后面刚跨出门槛,就看到陌夫人回头:“轻儿,寒忱爱吃山药糕,你再去厨房装一盒子吧。”
说罢,不等陌扶轻回话,那两人话着家常离开了。
剩陌扶轻一人零乱在门口。
九曲长廊蜿蜒至后院,已是春天,院内繁花似锦,一片生机盎然。
陌夫人带着他穿过花园,左右看了看无人,从宽袖中掏出两本书籍悄悄递给了裴寒忱。
“这是……?”
裴寒忱接过书籍,刚要打开,就被陌夫人按住了:“这是能让你们夫妻和谐的法宝,切记,不要叫外人看到了。”
裴寒忱眼神一亮,听话的将书籍塞到食盒底部,心说陌夫人果然是比较疼他。
“扶轻这孩子脸皮薄,寒忱日后还有多担待才是。”
“哪有,”裴寒忱红了脸:“扶轻很好,我很幸运能与他执手一生。”
陌夫人欣慰点点头,对裴寒忱疼惜之情更上一分。
外面街道,隐隐约约传来马蹄声。
陌相不疾不徐带着陌桥枫往家赶,外人只看他高风亮节,也就只有陌桥枫跟马夫知道此刻的陌相有多着急。
马车行至府门,车凳还未放下,向来稳定的右相直接拎着衣摆跳下了马车,后面陌桥枫看着这一切翻了个白眼,紧跟着跳下去。
春色满园,却拦不住赶路人。
一路风驰电掣赶至后院,裴寒忱早已等候多时,双方见面先是行礼含蓄一下,陌相就将下人通通赶了下去。
两夫妻一左一右坐在裴寒忱身旁问东问西,剩下陌桥枫陌扶轻坐在一边用膳,等确定好了裴寒忱的伤真的好的差不多了,陌家夫妻才松了一口气。
“爹啊,”陌桥枫看不惯他们这和谐的样子,夹了一筷子青菜给身旁的陌扶轻:“都说祸害遗千年,凛王怎么会有事呢?您二老真的想多了。”
裴寒忱点点头赞同道:“大舅哥说的是,改日本王该同柳家妹妹说一说的,叫她不必时时刻刻挂念你。”
“呵。”陌桥枫放下竹筷:“战场瞬息万变,黄沙漫天,枕戈待旦,如此危险境地王爷能全息而归,可不是‘遗千年’?”
这可算是直白说裴寒忱是祸害了。
陌夫人听大儿子这般针对,蹙了蹙眉头刚要开口,就听裴寒忱反驳道:“哪里哪里,战场哪里比得上官场波谲诡云、吃人不吐骨头,大舅哥为官几载,步步高升才是如此。”
陌扶轻叹口气,心里明白若是此时再不出手,他们两个能吵到明天早上,于是,他放下竹筷曲起食指敲了敲桌面,道了一句:“失礼了。”复抬头看向裴寒忱:“你若饱了我们就回王府。”
裴寒忱立马换上笑容:“我听扶轻的。”
陌桥枫皱了皱眉头,看凛王那献媚的样子总觉得像自己少时养过的那只尴尬学会走路的奶狗,若非他没有尾巴,恐怕现在都能揺成花了。
只是……他什么时候与扶轻这般熟稔了?
他不是看不惯扶轻的吗?怎会如此听扶轻的话?
陌桥枫抱着怀疑的态度看着他那两位长辈,突然明白了什么。
自家父亲母亲的眼光一向毒辣,若裴寒忱真拿陌扶轻不好,他们两个不会如此疼爱裴寒忱,再加上之前他来王府碰到裴寒忱处罚陌扶轻那一事,都是弄的人尽皆知,还都赶在自己入府前,现在想想倒是有些刻意了。
难不成……
陌桥枫狐疑的看向自己弟弟,见后者神色如常,只是视线若有若无在裴寒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