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脚步一顿,长袖遮盖的纤细手腕上红痕莫名刺痛。
“就……不多打扰皇嫂了,六哥受伤,皇嫂已是不易,我就不打扰了。”
陌扶轻有些奇怪:“七殿下最近是不是受凉了?怎么声音听着有些哑?”
“没事,”裴行放缓了声音:“来的路上呛了一口风。”
陌扶轻蹙了蹙眉头没有说话,带着裴行直奔峰临院。
门口,林枞早已被支走,裴行刚进屋子,屋门便被关上了。
紧接着,内室里便传来声音:“扶轻,我难受,你快过来抱抱我!”
陌扶轻关门的动作一顿。
刚刚走的急,忘了跟裴寒忱说七殿下来了。
裴行听到声音,扬了扬眉毛,嘴角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陌扶轻尴尬朝裴行笑了笑,撩起珠帘道:“来,正好王爷醒了。”
裴寒忱这才知道是有客人来了。
他伸长脖子看着门口,看着裴行裹着披风进了内室。
“是小七啊 。”裴寒忱灿烂一笑:“快坐,刚刚还跟扶轻说估摸着你近日也要来王府了。”
看着裴寒忱脸色惨白的样子,裴行脸色一僵:“六哥,你的身体……”
“嘿,没事,找十六给我用了点药,要不怎么骗过那群太医。”
陌扶轻在旁边拆台:“是毒不是药。”
裴寒忱:“……”
裴行在旁边落座漫不经心问起:“今日来王府的是哪位太医?”
“好像是牟太医。”陌扶轻想了想:“是牟太医,我曾见过他。”
裴行皱了皱眉头:“六哥,你要小心他。”
裴寒忱起身半靠在床头上:“他有问题?”
裴行点点头:“还没查出来,他藏的深,但当日裴永那件事他便插手其中。”
“你放心,十六的毒他查不出来的。”裴寒忱打量着越发瘦弱的弟弟,有些不满:“是不是后宫那群狗奴才又苛待你了?”
裴行摇摇头,悄悄拿袖子遮住手腕上的红痕:“没有,六哥放心。”
有那人在,怕是这皇宫中都无人敢伤害他。
只是,那人近日现身的越发频繁,他有些遭不住了。
“那你怎么瘦了这么多?”裴寒忱问道。
“真的没事,只是近日睡的晚,想些事情而已。”
陌扶轻打量着裴行眼底淡淡的乌青,尝试着劝解:“七殿下不如在王府住一段时日吧,正好王爷挂念着你。”
裴行摇摇头:“不了,我回去多注意些就是。”
陌扶轻跟裴寒忱对视一眼,见后者朝他摇摇头。
“还有,皇嫂叫我小七就是。”
陌扶轻一愣。
裴行朝他笑了笑:“本以为皇嫂跟六哥只不过是演戏而已,如今见六哥的样子方知是对有情人。”
裴行看着他们,莫名想到了桐衍。
当年若非那件事,他与桐衍是不是也会如此。
“是了扶轻,小七不是外人,你也是家人,一家人就不必这么客气了。”
陌扶轻点点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小七。”
裴行朝他笑了笑,又转过头看向裴寒忱:“本来想早些来探望六哥的,只是查到了一些事,耽搁了。”
裴寒忱逐渐收敛笑意:“你查出了什么?”
“太子哥哥战死沙场之前,京城几位高官都曾往边境寄过信。”
裴寒忱起身剧烈咳嗽几声,陌扶轻急忙走过去拍着他后背,又倒了杯清茶递给他。裴寒忱缓过神接过茶杯,清茶入喉方压下那股血腥味。
“你怎么……我不是叫你不要查那么深吗?”裴寒忱沉着脸看他。
裴行没有回话,捏着茶杯把手来回转动着,好似在想什么。
“回话!”裴寒忱隐隐发了怒。
这些事情大理寺萧安旭都没有查到,裴行是怎么查到的?他有没有被人发现,有没有被人欺负?
裴寒忱很担心。
裴行回过神朝他笑了笑:“六哥不想知道都有哪几位向边境发了书信吗?”
“我有没有说过不要叫你掺和这些,叫你不要查那么深!”裴寒忱胸口剧烈起伏,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没有朝裴行发火。
裴行见此却是一愣。
他很久没有见到裴寒忱发这么大的火了他以为裴寒忱会先问太子的事。
他是真的把自己当家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