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寒忱挑了挑眉毛:“那萧大人敢吗?”
“自然敢!”萧安旭挺起胸膛,然后又谄媚的搓了搓手:“不过那时候还得劳烦王爷多帮下官说些好话。”
“……”
这胆子也大不了多少。
裴寒忱:“到底是哥哥他太优秀,压的那些人不得不出此办法。”
萧安旭叹口气:“实话实说,太子战死前,下官从未想过汴国会有其他主人,自始至终,满朝文武承认过的接班人唯太子殿下一人。”
裴寒忱笑了笑,只是笑容不达眼底,酝酿中他憋了四年的风暴与戾气。
萧安旭:“王爷还没说呢,就不怕下官将此事捅到其他人那?”
裴寒忱抬眸,眼中杀意一闪而过:“那你也得有那个命活着出大理寺才行。”裴寒忱点了点他的茶杯:“本王刚刚在里面下了毒。”
萧安旭:“……王爷又说笑了。”
“没说笑。”裴寒忱认真看着他。
萧安旭心里一咯噔,心说他已经算是站着凛王这边了,他不至于这般不相信自己给自己下毒吧……
他刚要反驳,便觉得自己眼皮子在打架,身上陡然没了力气。
“王爷你……”
裴寒忱的身影在他面前越发模糊。
“畜牲啊……”
这是萧安旭睡过去前最后说的话。
裴寒忱满意看着这一切,慢悠悠品完了茶,才叫人进来。
瞧见自家大人趴在桌子上,内侍也没有多想,只是觉得凛王爷脾气还不错,自己大人都无视他睡着了,他都没有治他个大不敬之罪。
“你家大人最近操心太多了,扶他去榻上好好休息,谁都不要叫他。”
裴寒忱说完起身,大摇大摆出了大理寺。
内侍小心翼翼扶着萧安旭去里间休息,他家大人这段时间确实劳累,是该好好休息了,凛王爷人真好。
出门后,十五架着马车守在一旁。
“王爷!这!”
十五朝他招招手,裴寒忱在大理寺门口站定,回头瞥了一眼大理寺。
长廊回深,似着沉寂多久的案子,只是不知道这断冤案还清白的地方能不能还得了太子殿下的安宁。
等十五再三催促,裴寒忱才上了马车。
萧安旭醒过来时已经是傍晚,他迷迷糊糊从被窝里睁开眼,瞧见身边烛影重重,温暖的烛火间隐约有个身影。
“醒了?”听到床榻上的动静,陌桥枫合上卷宗,起身在床榻旁落座。
“凛王爷……他害我!”
陌桥枫:“???”
萧安旭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拉住陌桥枫的袖子告状:“凛王爷他给我下毒!桥枫啊,我命不久矣,我的妻儿该怎么办啊!”
陌桥枫:“……你睡糊涂了吧。”
“我没有!”萧安旭一把鼻涕一把泪:“他他他,他给我下毒!我喝完茶一下子就睡着了,他肯定是给我下毒了!”
陌桥枫:“……”
“凛王就是个卑鄙小人!我都答应他好好查案了,他还给下毒!可怜我上有老下有小!我还这么年轻!我还没有查清太子的案子!你说他会不会对我家人出手?不行!我得安排他们快点离开!至于我——”萧安旭弯腰抵着被子:“就让我孤独死在大理寺吧,劳烦你出钱给我埋了,记得棺材选好点的……”
陌桥枫扶额:“冷静点,你没有中毒,是凛王看你这段时间太累,给你下了点蒙汗药叫你好好休息休息。”
萧安旭:“……”
这凛王是一点人事都不干!
那他刚刚岂不是很丢人!
鬼哭狼嚎的!
萧安旭登时松开陌桥枫的袖摆,装模作样整理一番尴尬道:“你瞧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袖子上还沾着灰。”
陌桥枫一本正经:“……那不是灰,是你刚刚鬼哭狼嚎掉的金豆豆。”
萧安旭:“……子行矣!”
陌桥枫笑了笑:“凛王来跟你说什么了。”
萧安旭叹口气,重新躺下去,盯着床幔自言自语:“倒是我眼拙了,凛王……是个真男人。”
陌桥枫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倒是有些好奇,在萧安旭眼里到底谁不是个男人了。
萧安旭起身,随意披了件外衫示意陌桥枫去案桌那边。
“我刚刚睡着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不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