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寒忱摆摆手让他退下了。
等人一走,十五才向前:“溜子一家人早在三个月前就没了,被人发现一家人整整齐齐死在了院子里,上到八十岁的高龄老人,下到三岁的稚子……”十五禀告到这,眼神带了些阴冷:“他们当真心狠,竟连个孩子都不放过!”
裴寒忱有些头疼:“还有呢?”
“据邻居说是溜子的家人死因是误吃了毒草,因为溜子很早就被赶出了家门,邻居找不到他,村里人便一起帮忙收敛了他们的尸身。”
裴寒忱捏了捏眉心:“为何没报官?”
十五叹口气:“报官了,仵作只在他们的饭菜里查出是中毒,因为找不到其它线索便草草结了案。”
“派人盯着溜子,叫他别被仇恨蒙蔽坏了事。”
“是。”
裴寒忱吩咐完,疲惫地捏了捏眉心,转头回了峰临院。
临近过年,陌扶轻叫了谷伯跟贺松一起商量送礼的事,依照各人喜好,有条不紊的采购吩咐下去。
裴寒忱到的时候,陌扶轻还在翻看着账本。
“别看了,休息休息。”裴寒忱从陌扶轻手里抽出账本。
“王爷的事情忙完了?”陌扶轻仰起头问道。
不知是因为临近过节还是什么,陌扶轻眼眸中倒映着些许色彩,带了些高兴。
“嗯。”裴寒忱合上书籍在他旁边落了座。
谷伯跟贺松对视一眼,悄悄告退关上了屋门。
“协助林枞的人已经找到了。”
陌扶轻抬手帮裴寒忱倒茶,感受到他心情颇为沉闷:“王爷心里有数就好。”
裴寒忱接过茶杯:“扶轻,你怎么不问问本王那人是谁?”
“问了又能如何呢?臣帮不上什么忙,问了反倒给王爷添乱。”
裴寒忱挑了挑眉毛,拉过陌扶轻的手:“你撒娇啊,撒娇的话本王就告诉你,说不定还会被你哄的心花怒放,跟个醉在温柔乡的周幽王一样将所有事情都告诉你呢?”
“莫要胡说。”陌扶轻正了正脸色,低声道:“王府不知道还有多少耳目,若是被人听了去圣上面前挑起是非,父子离心就不好了。”
裴寒忱咧着嘴笑了笑。
“王爷总有一天会让臣知道,臣不着急,再说王爷肯给臣表现的机会,臣便已经知足了。”
裴寒忱听他那么说,抬起他的手放到嘴边用力吻了一口,“啪叽”一声,在寂静的屋子里格外响亮。
“王爷!”陌扶轻抽了抽手:“大白天别如此……”
“孟浪?”裴寒忱接话道:“那算什么。”
陌扶轻无奈叹口气:“王爷今日没去上朝可是打点好了?”
“嗯,”裴寒忱捏着他细腻如白瓷的手腕,稍微一用力将他从凳子上拉到自己怀里。
“都打点好了……”裴寒忱若有若无啃噬着陌扶轻的嘴角:“扶轻,我们有一天的时间呢。”
陌扶轻:“……”
这人怎么这么不正经,边关的将士们知道他们家将军是如此孟浪的一个人吗?大白天的便开始做这些。
“别闹,”陌扶轻推开他,顺手从桌子上拿出拟好的礼单:“王爷看看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裴寒忱心情平静了不少,陌扶轻身上果然有股特别的魅力,总能让他紧绷的弦放松片刻,这人是他的良药,他一辈子都不想放手。裴寒忱闻言接过礼单随意翻开看了看,落笔工整潇洒,细节之处想的周全,这是陌扶轻拟定好的过节要送的礼品。
只是,翻到陌家那一块竟是少的可怜。
“为什么就给岳父大人一块砚台?”裴寒忱按着面对面坐在自己腿上要起身的陌扶轻,挑了挑眉又问道:“就给大舅哥几只狼毫?”
陌扶轻实在是想不出要给陌家送什么,便选了一些简单些的。
选的太贵重万一被裴寒忱认为他们心怀不轨就不好了,只好往少了选。
裴寒忱一手抓着陌扶轻窄瘦的腰身一边指着礼品单道:“再加些,王府家大业大……算了,陌相家的礼品本王亲自拟定,扶轻就不要管了。”
陌扶轻点点头,刚要说什么,就察觉到那只掐着他腰身的手在腰侧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当下他腰身就软了,眼角眉梢肉眼可见蒙上绯红,向寒冬腊月埋藏在冰雪下的梅花,潋滟着春光。
“扶轻……”裴寒忱凑近吻着他后仰的下巴:“这屋里就我们两个人……”
陌扶轻喘着气,盯了屋顶半天,直到察觉到温热粗糙的手顺着衣领滑进了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