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寒忱捏了捏眉心道:“少卿大人可还记得是怎么把徐仵作召进来的?”
“记得,”萧安旭殷勤地帮裴寒忱倒茶,今日还好偷凛王在这,若不是凛王,他怕是还想不透这些:“两年前下官接到了一起凶杀案,要验尸时恰好仵作腹痛无法起床,王爷也知道时间拖的越久,尸体上的痕迹也便越发难查探,那时候徐仵作路过发现此事便毛遂自荐,下宫便允他试了试,在他的帮助下才破了那场凶杀案。”
“所以你便把他招了进来?”
萧安旭点点头:“那徐仵作确实是个人才,有他在本官破案倒是省了不少心。”
裴寒忱点点头。
“王爷怀疑徐仵作有问题下官倒是理解。”
裴寒忱接过茶杯:“听少卿大人的意思,你早就怀疑过他?”
“是……”萧安旭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毕竟他出现的时机实在巧妙,还有原先仵作身体好的恨不得能举起石墩,怎么会突然生病,所以本宫暗中查探过。”
裴寒忱:“可有查出什么?”
萧安旭摇摇头:“就是没查出什么这才可疑,徐仵作身世清白,江南人士,往年游历江湖,那些年的所作所为无人知晓一片空白,人在世间走一遭,哪里会不留下痕迹呢。”
“少卿大人明知道他有问题还是将他带进了大理寺。”
“是,”萧安旭眸子里闪着精明:“这人技术经验都不错,这些年本官有意其他仵作偷师学习,再者,将他放到眼皮子底下才更好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如今,他终于露出了马脚。”
“萧大人,”裴寒忱朝他们一笑:“那这些年偷师的如何了?”
“十顶十。”萧安旭朝他诡秘一笑。
他手下的仵作进步飞速,已经学的差不多了。
“本王再问些有用的。”裴寒忱单手撑着额头,在桌子上写下几个数字:“萧大人觉得徐仵作身后的人会是里面的谁?”
萧安旭:“……”
凛王害我!
人家只是一届清流,不掺和皇位之争!!!
他揣着明白装糊涂:“这就不是下官所管的事了,下官的目的只是将此事查清楚而已。”
裴寒忱这才放下心来,回京之前,他叫人查过萧安旭,不属于任何一个党派,一心断案,同右相一样只听命于圣上,裴寒忱不要求他能站在自己这边,只要他继续保持中立就好。
“萧大人不必担心,”裴寒忱收回手,自然地伸手拉过萧安旭的袖子将桌子上的水渍擦干净。
萧安旭:“……”
他低头看看自己袖摆上的水渍,又看了看裴寒忱干净整洁的官服,心里直骂娘。
“徐仵作既潜伏了这么些年,心思之缜密让人生怯,眼下只能以毁坏尸体干扰查案的由头将他关起来,如果他也落了马,那他背后之人怕是不会安宁。”
萧安旭擦了擦额角的冷汗:这凛王怕是对宋关一家怎么死的没有太多兴趣,只是想查清他们背后之人吧……难不成凛王也有那种心思?
“萧大人放心,本王只是想查清真相,不管是这件还是之前那一件。”
萧安旭:“……???”
“算了,剩下的萧大人来查就行,本王提醒一点,徐仵作混淆查案的证据,不是已经摆在萧大人的案桌上了吗?”
萧安旭一愣,对啊,徐仵作之前呈交的验尸结果就是最好的证据,只要找到宋关及他家人中了什么毒以及徐仵作混淆时间的证据,那么这起案子估计就能破获了。
自己是这几天太累了,怎么连这也没想到。
“再提醒萧大人一下,不如叫太医来瞧瞧宋关一家中的什么毒,本王没记错的话,太医曙好像有位大人专职解毒一职。”
是了,后宫之前频发中毒一事,太医曙便奏请圣上特地招了一位专司制毒解毒的太医。
至于更改时间的沙漏,本身就是证据,还好牢头房内的沙漏虽碎却没有扔掉,只要将此沙漏与未动过手脚的沙漏比较一番……
萧安旭头脑清明,有条不紊的将事情吩咐了下去,裴寒忱见此间事情没有他插手的余地,慢悠悠揣着手回府陪陌扶轻去了。
只是等他离开后,萧安旭瞧着他的背影眉头却紧紧蹙起……
凛王口中那句“之前那一件”到底指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