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韩严以及一位御林军正跪在大殿中,圣上一脸寒意,拿着狼毫书写着什么。
“儿臣拜见父皇。”
圣上搁笔,抬眸:“寒忱来了?起来吧。”
“谢父皇。”
裴寒忱起身,犹豫地看向跪的笔挺的韩严。
“你们也起来吧。”
韩严跟那位御林军相继起身。
圣上冷声开口:“跟凛王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韩严领命:“是。”
随后向裴寒忱行礼,将事情娓娓道来。
御林军有固定练习场,每日练习武艺,时刻保持,免的他们松懈,今早上有两位御林军起兴对招时,其中一位甲胄被刺穿,索性只是皮外伤,恰好韩严在此,便发现了不对劲。
韩严说到这,朝身边的人一颔首,旁边那人了然,讲托盘里的甲胄盛给了裴寒忱。
裴寒忱捏着下巴看了一会,皱着眉头道:“禀父皇,恕儿臣愚钝,儿臣从军多年,观这甲胄并无太大问题,儿臣军中甲胄与此一样,实在看不出什么。”
圣上闻言,翻越奏折的手一停。
不光圣上震惊,就连韩严跟那位御林军也是一样。
“你说什么!”圣上顿时起身走下高位,站在裴寒忱面前。
“你说你在军中时,也是同样的甲胄?”
裴寒忱装作不知情的样子,一字一句道:“是,不光儿臣,军中所有甲胄都是如此。”
圣上脸上顿时沉了下去。
“若是父皇不信,可请人将儿臣当日所穿甲胄带来,应当还在祈梧宫。”
圣上深吸一口气:“德顺,叫人去取凛王的铠甲。”
德顺领命,急匆匆出了昭和殿。
圣上长舒一口气,重新回到高位,他不敢想象,裴寒忱用着残次品甲胄,带着一群人大败南蛮,这中间的艰难险阻不用多说,可他万万没想到,裴寒忱所面临的压力竟不止是前方的南蛮,是后方补给竟也出了问题。
若是因为这甲胄让裴寒忱出了事,他怎么对得起漪璐。
圣上撑着额头,压下那股后怕。
很快,德顺便托着裴寒忱当日换下的甲胄进了昭和殿。
圣上摆摆手,韩严领命前去查看,确实跟今日出问题的甲胄一样。
“回圣上,确实跟凛王所穿甲胄一样。”
圣上睁开眸子,眼中隐隐带了些火气:“宣大理寺少卿。”
大理寺少卿接到命令时,还夹着毛笔在翻卷宗,他还未做完手头上的事就被德顺公公着急忙慌拉进了殿。
德顺虽只是个内侍,却也知道这件事有多严重。
随后韩严又将事情同大理寺少卿解释一番,少卿大人当下就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圣上名少卿大人下旨严查,裴寒忱跟韩严在旁协助,将事情完完全全查清楚。
大理寺少卿领命,一脸严肃出了殿。
转眼间,昭和殿内便只剩了圣上跟裴寒忱两人。
从圣上跟韩严的脸色中,裴寒忱也算是明白了什么,他装作冷漠的样子,直直盯着地面看。
“寒忱,”圣上见他愣住,放下手中的折子,声调轻微:“这件事朕会查清楚,你莫要担心。”
此案涉及大军,又涉及皇城的安全,没有人敢懈怠。
裴寒忱微微点点头:“儿臣自是相信父皇,只是……”
“什么?”圣上抬眸盯着他这落寞的儿子。
“儿臣在想,若是甲胄没有出问题,那现在会有多少人活下来……”
圣上叹口气,他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今日叫裴寒忱过来,本来是要他协助大理寺查清这件事,未曾想居然牵扯到了军中,裴寒忱在军中多年,跟那些将士同吃同住,定然是有感情的,乍然知道这一遭,他为将的心情必然不好受。
“过来。”圣上轻声道。
裴寒忱走近几步,在圣上的示意下落座。
“你小时便被你祖父带走,少时出征定然是辛苦,寒忱,你跟父皇说说你军中发生的事吧。”
圣上也曾带过军,军中的生活自由痛快,那种将生死置之一处,万千人相互拼杀嘶吼的场竟却又让人怀念,裴寒忱料想是这件事引起了圣上的记忆。
他将军中的事情挑拣轻松些的讲给圣上听,说到好笑的地方,父子两人齐齐笑了出来,在这一刻,他们好似寻常的父子,没有那么多礼节,那么多拘束,就是在寻常的中午,俩人品茶话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