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是去听听的。
裴寒忱起身:“三哥别气,免得伤了身体,如此,弟弟就不打扰了,还得去兵部点卯,弟弟先回去了。”
裴永点点头叫人好好相送。
只等转个弯离开了裴永的宫殿,裴寒忱眸子里的关切荡然无存。
如今的裴永是把好刀,用他牵制住裴乐正正好,就先让他们狗咬狗,把这水搅的越浑越好。
近日已是深秋,旁边小院自墙头伸出枝桠,桂黄中带着点绿,风一吹飘然落下。
裴寒忱伸手拂掉肩头的落叶,转身慢蹭蹭去找裴行。
老尚书归来看着井井有序的兵部,忍不住心里夸奖了一番,众人见老尚书现身纷纷苦着一张脸同老尚书问好,老尚书不知所以,一番打听才明白过来。
裴寒忱在军中已久,威压并甚,日常沉着一张脸,惹的众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更遑论偷闲,这些天,兵部各司把自己手头上积压已久的事通通干完了,效率恨不能赶上了这半年,老尚书听说后,当天就上奏言说自己胳膊还没好全,下午就溜回了家,徒留众人在此受苦受难。
晚间,裴寒忱出宫,守卫例行检查时趁机塞给了裴寒忱纸条,回家路上,裴寒忱才打开纸条。
上面只有短短两个字:“冶铁。”
裴寒忱当下就冷了脸,兵部各司其职,位置重要,其中负责武器甲胄冶炼的名为兵司。
好巧不巧,宋关就在兵司。
武器甲胄关乎每一个将士的性命,坚固的甲胄甚至能在关键时刻救命,宋关竟敢将手伸到这里面。
边关战士鏖战多年方取得胜利,战场之上瞬息万变,若是甲胄再坚硬些,又会挽救多少将士的性命!
宋关……该死。
裴寒忱眸子里透出几分杀气 。
这人的命,他要定了。
裴寒忱回去时,脸色有些沉,可当他在院子里通过窗户看到陌扶轻看书的身影时,那点不快很巧妙的压了下去。
听到脚步声,陌扶轻放下书籍,自窗户看向站在院子里的裴寒忱。
微风吹起,兰花轻颤又归于平静,院子里的英俊锋利的男人眉宇间有些忧愁,正出神的望着他。
陌扶轻朝他微微一笑,灿烂夺目,起身捞过屏风上的披风,出门走向裴寒忱。
“昨日让谷伯在马车里备了披风,王爷怕是又忘了。”
陌扶轻将披风披到裴寒忱肩膀上,拢了拢衣领道:“就算身体再好,也不可这般糟蹋自己。”
裴寒忱低头看着温柔朝他笑着的陌扶轻,脑海中不禁涌现边关那一张张笑着喊他将军的脸。
少年,青年,壮年,他们给予自己万分信任,信任自己会带着他们走向胜利,会带着他们回家。
可号角过后,那些熟悉的人有多少埋骨在了黄沙,随风散去。
“扶轻……”裴寒忱低下头,伸手将陌扶轻揽再怀中:“抱抱。”
陌扶轻一愣,回过神反手顺着裴寒忱的后背道:“好。”
他没有问今日朝堂上发生了什么,但能察觉到抱着他的青年隐隐有些低落,不可一世的战神将军也会有别人料想不到的痛处,他需要依偎,需要疏导,需要安抚。
这些,陌扶轻都不吝啬,只要裴寒忱需要,他都可以给。
“别怕,”陌扶轻摸了摸他的后脑勺:“我在。”
裴寒忱闻言,搂着陌扶轻腰身的手越收越紧,恨不能将他揉碎在胸膛里。
陌扶轻眉头微微一皱,却是什么也没有说 。
狼王统居多变,也该有自己的时间休养生息的。
两人在院子里抱了很久,裴寒忱才收拾好情绪,放开陌扶轻。
陌扶轻抬手将他鬓角散乱的青丝捋到耳后,温声道:“饿不饿,谷伯叫人做了山药糕,臣听说王爷最是喜欢这个。”
裴寒忱静静地望着他,那温润的眸子里满是柔情,像是一片静谧的潭水,波澜不惊的水面倒映着自己的身影。
他抓起陌扶轻的手掌,捏着他的骨节道:“你不问我发生了什么?”
陌扶轻摇摇头:“我知王爷的处境,也知道王爷不信我,虽没有什么实际证明,但是还是想对王爷说一句,我不会害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