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陌扶轻精神差了许多,脸色难看带着病态,高烧将他折磨成这样一下子就让陌夫人想到了小时候陌扶轻命悬一线的时候,这些年她小心将养,倒是极少让陌扶轻遭过罪,没想到今日外出,却让陌扶轻又发了高烧,好在这烧是退下来了。
可看到陌扶轻蔫嗒嗒的样子,陌夫人一阵心疼。
外间,陌如松陌桥枫听到声音,急忙踏进屋子。
“儿子没事,娘亲不必担心,真的,发了高烧,将杂病都去了,现在松快的很。”陌扶轻拉着陌夫人的手安慰道。
其实不然,他虽高烧降了下来,但依然难受,头疼的厉害,嗓子也疼,全身都没有力气,只是陌夫人最是心疼他,已然守到了半夜,怎能让她再担心。
陌扶轻不舍得。
父子三人轮番劝说,这才劝好陌夫人,让陌相带着她回房休息了。
只等人一走,屋子里只剩了兄弟两人。
陌桥枫亲自拿湿帕子擦拭陌扶轻额角的细汗,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陌扶轻没有隐瞒,将中午裴永拦他去路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越说,陌桥枫脸色越是难看。
“裴永……呵呵。”陌桥枫怒极反笑,向来儒雅随和的脸上阴云密布。
“哥,你刚封职,眼下不宜与他对抗,我以后躲着他点就是,你万万不可冲动。”陌扶轻生怕他这护犊子的哥哥冲动得罪裴永,将他用功争来的前途埋没。
“你放心,”陌桥枫摸了摸陌扶轻的头顶:“这件事哥哥心里有数。”
陌扶轻点点头:“还有一事,这件事不要向意姐姐提起,她若问起就说我前天晚上睡觉没关窗得了风寒,莫要让她惦记担心。”
陌桥枫叹口气,点点头应下了。
听完这些,裴寒忱心里怒火中烧,恨不能现在就去宫里砍了裴永,当日娶亲时,无论是裴相还是十五都告诉自己陌扶轻身子差,要自己注意,自己虽警惕着陌扶轻,可这些日子除了自己见色起意外,倒是一直注意着他的身体,没敢让他受寒,裴永……他怎么敢!
“王爷不必忧心,臣虽受了风寒,可裴永也没好到哪去。”
是了,那一年裴永被传出在汴国养了无数小妾、伶人,甚至是强取豪夺,连有夫之妇都没放过,圣上大怒,革了裴永在兵部的职位,后来,裴永安插在六部的人手悉数被爆出了渎职,一律革职待办,裴永费尽心思安插的人手被折了大半,安静了大半年。
那时候这消息传到裴寒忱手中时,裴寒忱还以为是他们狗咬狗,没想到这些是陌相的手笔,亦或是……陌桥枫的手笔。
陌桥枫如此疼爱这个弟弟,甚至为了他敢与自己叫板,裴寒忱不信他不会动手,只是他背地里动了手,却没叫人拿到一处把柄,此等心思当真适合朝堂,好在他现在与自己绑在一起。
裴寒忱在心里感叹,若非他与陌府结亲,陌桥枫将来一定是一个令他极为头疼的对手。
这般想着,裴寒忱揽着陌扶轻腰身的手慢慢收紧,他下巴搭在陌扶轻头顶上,眼神狠厉盯着暗处。
不够,这还不够,裴永让陌扶轻遭了这一罪,怎么能就这么轻飘飘掠过?
“所以王爷,林枞背后的主人可是查清了?”陌扶轻不愿再谈及此事,只能叉开话题。
裴寒忱默默叹口气,低声道:“林枞此人比我们想象的都要精明,你日后莫要跟他接触,我已传信给外祖父,叫十七来京城,日后由他护你左右。”
他还是不肯同自己多说。
陌扶轻在心里想到。
裴寒忱太过小心谨慎,从不肯轻易向他透露什么,谨慎到陌扶轻都要以为他此时做的不止是为了保全自身,更是为了那个位子……
可这,当真能行吗?
这条路的艰辛,裴寒忱当真要继续走下去吗?他为了这条路不敢与人交心,背负着所有的压力,他该有多累?
“抱歉扶轻,”半天没听到动静,裴寒忱稍微松了松手说道:“我……有些事情我暂时不能向你透露太多 ,但终归不会害你,你知道的越少对你来说越安全,我不想让你淌这趟浑水。”
陌扶轻了然,虽不知裴寒忱的用意,但如果真的是为了那个位子,裴寒忱便是时时刻刻都处在惊风血雨中,由不得半点差池。
只是,他还是没有完全信任自己,终归有些失落。
陌扶轻轻轻“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