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寒忱眼眸狠厉:“算了,这些帐,日后本王会亲自为太子哥哥讨回!”
这一天知道的事情太多,裴寒忱晚间没甚胃口,谷伯知道他心里难受也没有多劝,只是亲自去了陌扶轻的院子送上了食盒。
“王妃,王爷今日只用了一点饭食,”谷伯看着院子外的守卫,低声道:“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晚些时候还是希望王妃能多劝些,莫要让王爷亏了身体。”
那是长辈对晚辈的疼爱,纵是主仆名,疼惜之意却是难得。
陌扶轻接过食盒,他知道今日林枞出了府,猜想裴寒忱可能知道了什么,便答应了:“谷伯放心,我心里有数。”
谷伯感激的看了一眼陌扶轻,俯身行礼退下。
陌扶轻留灯到戌时,才听到窗外轻响,等他撩开床幔,才看清裴寒忱略微疲惫的脸庞。
裴寒忱站在屋内,静静的看着陌扶轻,温暖的烛火减免了几分杀伐之气,他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等着陌扶轻像是走丢的孩子等着大人认领。
陌扶轻翻身下床,自架子上抽走外衫披到裴寒忱肩膀上:“如今已是入秋,王爷就算身体再好,也万万不能大意。”
没有追问裴寒忱发生了什么,只是日常的关心却让裴寒忱心头一松。
“臣一直等着王爷,若是不急,王爷可否陪臣用些晚膳?”
裴寒忱犹豫了一会,点点头坐到了桌边。
怕食盒里的饭菜会凉,陌扶轻贴心的用厚斗篷包裹了一圈,等饭食端出来时,还是热的。
谷伯特地准备了双人份的吃食,陌扶轻将竹筷递给裴寒忱,又将他爱吃的往裴寒忱那边挪了挪。
裴寒忱接过竹筷,看着一喋喋的菜肴莫名有些下不去口。
“王爷,既是答应了臣,便用些吧。”
裴寒忱定了定,陪着陌扶轻吃了小半碗米饭。
往常都是裴寒忱收拾这些,今日陌扶轻没有让裴寒忱插手,自己收拾好了帮裴寒忱净脸净手赶着他进了被窝。
只等熄了灯,裴寒忱还保持一个姿势没有动,若是往常,裴寒忱早就粘过来了。
陌扶轻无声的叹口气,主动侧身靠近裴寒忱:“王爷,可是今日是查清了林枞背后的主谋了?”
裴寒忱侧过身,抓住陌扶轻的头发缠在手指上玩着:“没有,那人谨慎的很。”
“终会查清的,王爷不必太过忧心。”
陌扶轻只当他是没有查清幕后主使有些难受罢了。
威风凛凛的凛王,难得露出疲态,像是一只受伤的小狼,跌跌撞撞地蹭过来。
“扶轻,”裴寒忱盯着陌扶轻温润的眼眸,在黑暗中朝他那边挪了挪道:“我问你一件事,你好好想想。”
“王爷但说无妨。”
裴寒忱长舒一口气,犹豫一会问道:“这几年,可曾有人要拉拢你?”
陌扶轻微微一笑:“臣出身相府,想要拉拢臣的人多了去了。”
“并非局限于那种拉拢,是……”裴寒忱思索一会,委婉道:“有人可曾与你表明心迹?”
陌扶轻浑身僵了僵。
回想那浓厚的香味和箍在自己腰身上的手,至今都令他反胃。
“扶轻?”觉察到陌扶轻的僵硬,裴寒忱支起上半身轻声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陌扶轻往裴寒忱那边挪了挪。
裴寒忱身上带着一股阳光的味道,那味道投射出浓烈的色彩,光明又散漫,自由又无束,像极了他这个人,那味道令人向往,是黑夜中的一束光,让陌扶轻忍不住接近。
瞬间就冲散了那些不好的回忆。
两人互相挪动,直到靠着彼此,呼吸打在对方身上,交缠在一起,似是找到了归宿一般。
裴寒忱见陌扶轻难得的示弱,心里一疼,伸手一捞,将陌扶轻捞进了怀里。
“你若不想说就不说了,睡觉。”
陌扶轻窝在裴寒忱怀里,那胸膛有力的心跳传递到了他的胸膛中,连带着自己的心跳也跟着剧烈跳动起来,仿佛那份勇气刚毅也传到了陌扶轻身上。
“没什么不好说的。”陌扶轻靠在裴寒忱胸膛上,贪婪嗅着裴寒忱身上的味道,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将当年那件事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