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寒忱反应过来,点点头愣愣的走出几步,又似是想起了什么噔噔噔原路返回捧着陌扶轻的脸颊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而后又噔噔噔的翻窗离去。
没给陌扶轻反应的时间。
陌扶轻望着裴寒忱离去放方向,半天才缓过神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笑着说了一句:“怎么还像个小孩子。”
两人的院子离得近,谷伯推门叫人时,恰好与翻窗进屋的裴寒忱打了个照面。
谷伯:“……”
谷伯反手关上了门。
“我的王爷啊!早上天凉,您又跑外面干什么去了?万一着凉了怎么办?”
裴寒忱一脸春风荡漾,爬上床使劲揉了揉脸颊,将笑意一点点揉散,换上威严冷冽的样子道:“叫人进来服侍吧。”
谷伯也没多想,去门口说了一声,丫鬟们鱼贯而入,服侍裴寒忱穿衣净面。
直到目送裴寒忱上朝,瞧着他背着人的时候脸上还隐隐带着痴笑,又联想到早上裴寒忱翻窗时的表情,谷伯便猜到了什么。
马车离去,门口只剩了贺松跟谷伯两人。
贺松见此,用手肘捣了捣谷伯:“王爷怎么笑的跟个痴汉似的,怪瘆人的。”
谷伯没好气的拿拂尘扫掉贺松的胳膊:“你懂什么,两位主子的事咱就别管了。”
贺松不明所以,心说这跟王妃有什么关系?挠挠后脑勺跟在谷伯后面回了王府。
今日,他们得打起精神,据十五的可靠消息,阿乱可是一早就出了王府。
谷伯叹口气,看着院子里的花盆陶罐,寻思要不要把这些收起来,万一王妃的大哥一个暴起拿这些开了王爷的后脑勺他们该怎么办……
比起凛王府的慌乱,朝堂一片和谐,只是背后暗流汹涌,裴寒忱封王已有月余,虽掌管虎符军权,却是闲置状态,今日一早就有朝臣请命让裴寒忱任职。
裴寒忱不认得那个大臣,暗中记下他的样貌品阶打算让十五查一查那是谁的狗腿。而圣上正有此意,却是不知道将裴寒忱安置到什么位置才合适。
如今的裴寒忱虎符在手,兵权一事便有了争位的底气,可他的短处也极其明显,他不如他那几个兄弟明白朝堂格局,三年来,几位皇子的手已经伸到什么程度连圣上也查不清了,这对裴寒忱来说是为致命。
可惜,裴寒忱远不如他们想的那般,自他奔赴战场,了解了太子的死因没有那么简单后,裴寒忱就开始布局,那年南山他悄悄回城,就是为了安插棋子,有裴行帮忙,眼下朝臣中有几个是他的人,今日职位的请任,也是他们一早就商量好的。
“父皇明鉴,儿臣自小远离皇城,不明朝中重局,恐难胜任。”裴寒忱主动开口,放低姿态,任谁见了都觉得这人只想做个逍遥散王。
“凛王何必如此妄自菲薄,”圣上看着底下的朝臣,眸子一转:“众爱卿觉得凛王可能胜任?”
“凛王爷战功赫赫,该是褒奖。”
“凛王爷虽远离朝堂,可少年英豪多加引导总能适应。”
“……”
名为夸奖,实未贬低,这话意思是凛王爷虽然打了胜仗,但终归是武将不了解朝中局势,不如从小官做起。
裴寒忱瞄了一眼,说话的人他查过,那是裴乐的人,贪污成惯,如今还能站在这里,全靠拿钱孝敬裴乐,只是暂时还不能动他。
“臣以为凛王爷既是武将出身,不如任职总督,保皇城安愈。”
裴寒忱眉毛轻挑,这人说的就更有意思了,将自己捧的那样高,日后跌下来怕是虎符就要归他人了。
裴寒忱在心里又记下了人打算派十五使劲查查他的老底。
争取把他有几房小妾都给查出来!
朝堂之上吵的沸沸嚷嚷,久久讨论不出要给凛王按什么职位,圣上在高位上揉了揉额角,一阵头疼。
前几届的新科状元名为韩词,他板板正正行礼后说道:“王爷虽是武将,手握虎符任职提督倒是衬职,只是如今边境安稳,汴国已无征战,边境小国识的我朝强大也不敢再犯,如此倒是大材小用,不如让王爷试试文职。”
这算是明晃晃分权了,你一个手持虎符的王爷,若是再管提督,日后翻手为云改朝换代岂不是说来就来?
众人暗自为韩词抹了把汗,明晃晃的分权就不怕被凛王记恨吗?
圣上手指一点一点的搭这膝盖,赞赏的看了一眼韩词,韩词说得对,他自然不会放任裴寒忱做回武将,若是给予他太大的优势,那还有什么意思,笼中野兽要实力相当,拼杀一番才能择出最佳最凶狠的那一个。
朝中众臣商议半天,有说让裴寒忱管太学,有说让裴寒忱管礼部,吵吵嚷嚷了半天都没说出个所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