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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番外·静夜的轻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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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都,米特拉斯。

女王加冕仪式后的一周。

以推翻弗利兹王政,在协助真正的王室找回身为前导者的威严以及人民的信赖后,军团于王都宪兵团总部举行了一场庆祝会,特邀此次推翻旧政权的重要功臣。

「做得好啊埃尔文!从雷伊斯手中解救我们可能被抹灭掉所有记忆的危机!」

隶属王都宪兵团总部的副团长,留着满脸落腮鬍的男人,于一阵酒酣耳热后,一手搭在埃尔文肩膀喊道,再朝周围的调查士兵高举着酒杯。

「还有你们这些为人类存亡做出贡献的功臣,干得漂亮啊!」

「副团长谬贊了,这都是我们身为士兵理应该做的事情。」埃尔文应对完美,相当习惯这场面。

副团长赞许地拍拍他的肩膀,早就溜搭过几圈的视线,不忘再次环首四顾。

「对了,你们兵团里那个东洋人呢?就是当年地下街那场残忍游戏的唯一倖存者,他人没在这裡吗?」

「很抱歉。」埃尔文几乎不假思索地回道,「诗织临前突然身体不适,只能抱憾缺席这场庆祝会。」

「伤还没养好吗?那还真是可惜了,原本以为这次可以亲眼见到本人。」副团长瞧了眼身边同样感到惋惜的宪兵同僚,「毕竟我们都知道东洋人在这墙内可是极其罕见,我还听说他虽然是个男人但样貌相当——」

不经意对上一双视线,副团长猛地惊怔,后话全梗在喉头。他忍不住收回搭在埃尔文肩上的手,一改先前的雀跃语气,期期艾艾地朝对方说道。

「那个兵士长先生……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没有,很荣幸参与这场庆祝会。」利威尔视线仍停留副团长身上,平静无波的脸几乎没有任何情绪,却让副团长心里没由来的发寒。

听着这毫无起伏且与话语不符的声线,也经受不起这番注视的副团长,畏缩地后退一步,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连忙举起手中酒杯佯装无事地朝其他人出声。

「这、这是为各位功臣举办的庆祝会,让我们尽情享受这个夜晚吧……」

没兴致与他碰杯的利威尔,在周围士兵们接连迎合而上时,默默退开人群。

远离这些一个个戴上面具,只要事情有利于他们便是功臣,反之则变成沾满一身屎尿只能在臭水沟东躲西藏的鼠辈……尽是长着一张张虚伪又充满算计的嘴脸。

肩上披着黑色外衣的利威尔,信步走到一处没有遮蔽物的露台。在周围人因他的到来纷纷离去时,他视若无睹地倚靠在护栏边,感受这处不被任何人打扰的宁静场所。

一盏镶嵌着发光石的照明光亮,攀上他轮廓分明的清冷脸庞。

即使生在充满垃圾与恶臭的骯脏地底,他也曾经嚮往过上流的生活。

可当脚步真正从阴暗之所踏出,逐渐接近小时候的心中所想时,看着那些过着所谓上流生活的人们,他却发现没有当初想像中的感兴趣。

或许是小鬼时期的妄想慢慢变了,从地底爬上来后,站在蓝天之下看到更不一样的东西吧……其实真正的原因,他不是太清楚。

只知道曾经的嚮往,逐渐冷却后,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执着。

晃了晃捧于手心,难得喝上一回的酒杯。灰蓝色眼瞳没有停留在缤纷华美的偌大庭园,而是仰望着因底下光害而显得黯淡的夜空。

无边无际的广阔夜幕,于这座富丽堂皇的繁盛之所,却只有零零散散几颗星点。

难怪那傢伙,会不喜欢待在这裡。

他也不喜欢。

玻璃杯中的摇晃液体,在思绪接连流转时,跟着停止的动作平缓下来。埃尔文刚才所说的什么 "临前突然身体不适 ",利威尔晓得是藉口。

放下只是轻抿过一口的酒杯,他想起诗织不久前傍晚说的话。

「我才不去。」

擅自赖在他房间已经到呼吸般自然的傢伙,正在收拾用一下午时间屯买回来的甜食,一边背对着他一袋一袋的偷偷浅嚐,一边转过身朝他笑说着。

「和那些人喝酒,再好的酒都变得难闻了。」

某种肯定甜到令人头皮发麻的甜食碎屑就挂在嘴边,吃相一向很差的这傢伙还以为他没发现,依然自顾自的说着。

「而且明天一早我就要返回托洛斯特区,预先准备希甘西纳区的夜间道路开拓工作,哪有什么鬼时间去参加什么庆祝会啊?」

理由听起来很合理,但他知道诗织没有明说的言外之意。

曾经参与过那场游戏的相关人士,无论贵族或官员几乎被判处罪刑,已经关进各地牢房中。然而,利威尔同样晓得,现在在这裡喝得烂醉,笑得大嘴大冽的人当中,也有默许当年事情发生的人在。

因为没有证据,只要这些人绝口不提,便能一直相安无事。

无趣的庆祝会已经度过一半,自认达到某种参与程度的利威尔,随手于桌面放下酒杯,走过那些喝得酩酊大醉躺在地面东倒西歪还吆喝着再来一杯的人们,独自离开宪兵团总部。

一盏盏装嵌发光石的路灯,将利威尔的身影于人来人往街道落下长长黑影。

他想起前几日在地下街,于那处阴暗地下室,第一次得到诗织敞开心扉,紧握着他的手,将从未示于人前的脆弱,对他几乎毫无保留袒露的那一日。

停留在他掌间的颤抖,依稀还留存于手心。

他打从心底,感到前所未有的心疼。

同时也彻底了解到,当初那股不知道究竟到什么程度,流转于心间难以言喻的感触,不知不觉已经是就此坚定不移再也停不下来……让他感觉心慌,却是沉迷不已的执着。

他从没有过这样的情感。

在这种连生存都必须不遗余力,随时可能死在战场上,看不到未来的残酷世界里,所谓对一个人的感情,他一直清楚距离自己非常遥远,甚至,不曾想过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所以经年以来不管对方是谁,无论献多少殷勤,他从来都不为所动,更不曾因谁动心过。

直到诗织的出现。

黑鞋骤然驻足不动,利威尔垂眼望着自己的静止倒影,不禁思考,那株芽是在何时生根于心里的?

他并不清楚,好像早在很久之前就存在心中,也好像不是这样。

一切都毫无徵兆,就像那个总是做出些莫名其妙举动的蠢笨傢伙,毫无道理的靠近,也没有任何预兆,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走进他的视线,便被吸引。

原本打算只要在他往前走一步,这蠢货依然跟上,或者与他并肩而行的日子能持续下去,明明只要这样就足够了。

然而,世界却完全改变了。

生出以往不曾有过的念头。

就跟那些只会老喊着梦想、心愿什么的,吵吵闹闹的幼稚傢伙们一样。

他想着在一切都尘埃落定,成功抵达那个天真到让人无语……再没有巨人的想像世界后,去亲眼看一看,那蠢货一讲起来便说个没完,同时让双眼变得像黑曜石般明亮的大海,还有那间描绘于心中的海边小屋……

黑鞋重新往前踏出,一步一步漫步在稍凉的秋夜之中,当晚风轻扬起额前的黑髮时,利威尔忍不住去想像。

那究竟……会是什么模样?

在察觉自己对那个有时笨拙,有时又坦率得让人招架不住的傢伙,从心底不断涌出的不捨、想要珍惜的拥有、为之而动的情绪起伏、所有因那傢伙而有的所有。

这些清晰深刻的感受,全部都指向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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