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大门被敲响,苏长离正准备动作时,身边的杜山骨翻身一跃竟行动在他之前。
苏长离:“……”
明明上一秒睡得如死狗一般!
“安安还在。”杜山骨说道。
安安此时在房间里睡得正香,什么也没察觉到。
整个院子又安静了下来,这时苏长离向院门处行去,欲打开大门,杜山骨见状,抢先一步,挡在苏长离身前,然后将院门小心打开。
“杜娘子我看你们院中的灯是亮的,以为你们这么早就起来了呢。”
“刘叔?”
“你不是说你早上要给相公煮鲜虾粥么?这虾是我刚打上来的,最新鲜,特地挑了一些个头大的给你们留着。”
“哦,是了,”杜山骨接过虾,然后又从怀中取出碎银递给刘叔,笑道:“多谢刘叔费心了,这虾看上去真不错。”
“哈哈,不用不用,你昨日给的钱够多了,你对你相公是真好,对了你们初来乍到,可能不知道我们黄姚县一些事情,我看你们有一个女儿,这两日你们最好带着女儿去刘母庙拜一拜。”
“为何?”
“黄姚县四面多山,山上有狼,会有狼下山吃小孩,我们这里有刘母庙,去拜拜,刘母会保佑孩子的。”
“刘叔,狼每年都会下山吃小孩么?”杜山骨问道。
“那倒不是,去年开始,已经有一年了,杜娘子还是注意些好。”刘叔好心提醒道。
“既然不是每年,那就不用担心,狼要是真下山吃小孩,我们求刘母还就真能不吃了?”
“这……”刘叔欲上前再劝。
“没事没事,我知道了,多谢刘叔提醒,下次您不用这么早敲门哈,院子里灯亮着是因为忘灭了,下次送鱼虾卯时来就行,谢谢啦。”
说完,便将院门关上,转身后随手一挥,院内的灯火瞬间灭掉,他拉着苏长离的手,十分委屈道:“相公,好困,我们继续睡。”
不知为何,见杜山骨如此,苏长离竟隐隐笑了笑,由他拉着回了卧房。
杜山骨却没有继续睡,“相公,你好好睡一觉,放心,一切有我,等你醒来就有好吃的鲜虾粥了。”
苏长离神情有些不自在,想着也没必要做到这一步吧,顿了半晌后只道:“不用。”
杜山骨却将苏长离推倒,盖好了被子,“放心,睡吧。”
天擦亮,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牖户照了进来,杜山骨则抬着手,在苏长离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苏长离醒时便看到了杜山骨在缓缓地移动手掌。
“你睡觉的样子真好看。”见苏长离醒了,杜山骨开心地蹲下身,趴在床沿边痴痴笑道。
“安安怎么样?”杜山骨直接忽略他的花痴。
“没事,好得很,粥已经好了,起来吃早饭吧。”
虾粥很是鲜美,苏长离将杜山骨盛出来的虾粥喝得很是干净。
杜山骨摇着屁股,十分高兴,“相公,陪我去买菜好不好?”
“买菜?”
“嗯,买菜。”
“安安怎么办?”
安安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一直被关在小房间里,没有放出来过。
“对了,还有安安,”杜山骨盛了一碗剩下来的鲜虾粥,“我给她送好吃的去。”
安安本身就是鬼魂,如今又是寄托在泥塑娃娃身上,不仅吃不了,甚至连闻也闻不了,可杜山骨抱着安安婴童的形态,然后拿着勺子一口一口喂着。
安安被喂得十分不舒服,明明是鲜美的虾粥,可是入了口就跟嚼白蜡一样。
一碗鲜虾粥应付似地喂完后,杜山骨便拍了拍手道:“乖女儿,你在这里好好玩,想哭想闹随便折腾哈。”
安安翻了个白眼,果真张嘴骂了个痛快,不过发出来的声音还是婴儿啼哭罢了。
杜山骨拉着苏长离的胳膊,开心道:“我们走吧。”
“我就不去了,我留下来看着安安。”
“没事,她不用看。”
“若万一……”
若万一怨灵来了,而自己在外面,安安也很危险,苏长离心有顾忌。
“没事,我们一直待在她身边,不好,”说完,杜山骨夸张地抚了抚自己的肚子,“再说我们儿子就快出生了,那个丫头片子不用管她。”
“……”这戏是真的足。
苏长离到底还是陪着杜山骨一起去了菜市,只是临走前放了一张传音符,这道符能感觉到两公里内的危险,菜市不远,传音符够用。
去菜市的路上遇到了一个人。
“苏大夫?”此人正是县令夫人。
“夫人。”苏长离拱手施礼。
“这是苏夫人?”县令夫人痛失爱子,神情虽悲伤,但是精神已好了很多。
“是的,他就是我相公。”杜山骨抢先答道,笑得比花都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