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孤雁青水深，切莫轻举妄动，死在其中便是本尊也救不了你。”沈弋挥手让她下去。

雪明夜从幻境中看见许多不曾见过之景，却并未在幻境中见过这位品域域主，他问沈弋，“你为何如此关心这位域主？”

沈弋已经知晓雪明夜得知上一世的一些事，此时将他乌发放下，“孤雁青为人冷血，上一世我前去品域镇魔便着了他的道，差点死在品域中，他趁机重伤我，联合玉清攻入魔域，屠戮魔族，此等阴险之人，必然要多关心一些。”

雪明夜微微垂眸，他竟不知上一世发生了这么多事，更不知晓在这修真界中，他的挚友沈弋曾与他的师兄有着血海深仇。

他为上一世自己什么都不曾察觉而后悔。

哪知沈弋将长发束好，转过身来揉了揉他的头，“我告知你这些，可不是为了让你自责的。”

他在人面前蹲下，“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修真界中，从未有过真正的好人。”

“玉清上一世弑父杀兄，其手段之血腥，妄为天命。

叶如风虽身世凄惨，可在昆仑中手执刑罚之责，所杀无数。

你所信任的小徒弟，上一世踩着无数妖族尸骨上位，手中人命，不逊于你我。

至于我。”

沈弋低笑一声，在人面前低头，像是认错般，“我曾屠灭一城性命，视人命如草芥，也曾放任魔族危害修真界，也曾杀了你师兄，我……”

他尚未数完自己所犯罪孽，便被雪明夜捂住了嘴。

雪明夜有些难过，他却不知在难过什么，他倾身靠近沈弋，“你说你屠灭一城，可你从未说是为复活我而杀生。你放任魔族危害修真界，可从未做过大恶之事。”

“你……”雪明夜气息微乱，“你为保整个修真界镇守血海，便是这一件事，便可抵消所有。”

“就算是魔族，也不能否认自己的努力。”

沈弋握住人的手，将手腕扣进手中，在人面前跪下，“你错了阿雪，我从不在乎世人眼光，我之所以镇守血海，只是为了你，仅此而已。”

“至于人间，我并不在乎。”

他眼中的赤诚烫伤了雪明夜的眼，就连被他握住的手，也逐渐染上了温度。

沈弋似是看出了他眼中羞怯与退缩，当即笑道，

“其实，我也是在乎的”

“就算是屠戮众生，我也依旧想做你口中的那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