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玉瑷无奈道:“我娘很清楚每个孩子的秉性,但她一辈子相夫教子,没什么主意又容易心软,不像爹那般能镇得住场面。爹去世后,她每每遇到事情都会先问我的意见,反而让弟妹们觉得是我在背后操控娘做决定。有好几次我都想干脆放手,这样家里或许还能安宁些。”
“我倒是觉得你放手了,黄家只会更不安宁。”陆远插话道,“单是这个月就有好几个常往来的老板跟我诉苦,说是想从我手上直接拿货,不走其他店铺。昨天的许老板也是,说是不想跟大爷那边继续来往,不能从我这拿货,就改去其他地方。”
黄玉瑷赶紧问:“许老板和玉琦那边的店来往十几年都好好的,怎么忽然要改?”
“还不是大少爷,看见标致些的女子就管不住自己。之前许老板带新夫人去店里看货,被他撞见出言调戏。许老板没让手下揍人已经是留足了脸面,我昨天不知道说了多少好话才安抚下来,但大爷那边他说什么也不肯再来往。”
黄玉瑷恼怒道:“这个天赐!”
连有夫之妇都出言调戏,这个黄天赐果然素行不良,早知道就该好好教训一番。海赫烜想到这里,不由得看向瓜神。
瓜神和他想到一处:“下次见到就揍他一顿。”
他含笑点头,引得瓜神也展露笑颜。
说话间,房门被人敲响,传来侍女声音:“小姐,有事和您禀报。”
黄玉瑷听出是自己侍女的声音:“进来吧。”
刚刚的侍女妍儿进到雅间:“小姐,大少爷带人进店了。我原以为他要上来找您,结果他在大堂坐下,但一直朝这边张望,看起来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黄玉瑷点点头:“你继续帮我盯着,万一他打算上来,就报信给我。”
待妍儿去了外面,屋里的气氛越发凝重。
黄玉瑷沉吟许久才开口:“海公子,之前你说在德宝轩外遇到了天赐,是怎么回事?”
“我们昨天一进城里就觉得有人在暗中打量,不过当时并未仔细留意。因为想买簪子,于是就近去了德宝轩。谁知买完东西出来,遇到一个打扮花哨的男子带人堵在门口,店里伙计见状出来帮我们解围,还挨了对发一巴掌。我们也不好与之过多纠缠,就上到房顶躲开了。”
黄玉瑷听完沉默不语,倒是陆远接过话来:“黄天赐手下养了一群闲散小厮,每日走街串巷寻找貌美的女子。我想他盯上你们,应该是被瓜神的容貌吸引。”
海赫烜对此也有所察觉:“他的父母不加以管教吗?”
“天赐刚生下来的时候身体孱弱,又是长子长孙,故此家里人十分溺爱。尤其是我的大弟妹,已经到了好坏不分的地步。天赐每每惹祸,都是她这个当娘的去跟别人胡搅蛮缠,要不就是跑到爹娘面前撒泼打滚,可以说是上梁不正下梁歪。”黄玉瑷提起这些也是心力交瘁,“分家前我也没少给他们善后,想起来都觉得丢人。”
陆远补充道:“分家后也没好到哪去,大家知道大爷那边不讲道理,就都跑到这边来讨说法。黄天赐今年才十九,正经的婚事没说成一桩,家里填房的婢女倒是有七八个,大部分都是强买强占来的,这还不算那些占不来赔钱了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