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他们再次来找祁素,刚到枯树面前,瓜神就胆怯地躲到海赫烜身后。
他拉住对方的手,主动开口道:“祁素姑娘,很抱歉昨天突然跑走。”
祁素仍然在树洞里,只露出半个侧脸:“没关系,你找到人就好。”
“另外还有一件事,玉珑山上的赤繎血……”他握紧瓜神的手,“是我们拿的。”
“不是!”瓜神听到他袒护自己,立刻站出来否认,“是我和兄长拿的,和他没关系。”
祁素却不甚在意,反而提醒道:“是谁拿的都无所谓,关键是现在血在你身上,这件事千万不能让任何人,尤其是天机门的人知道。”
他本来还有去天机门说明原委的打算:“为什么?这两块血本就是天机门所有,又是血阵一角,我理应归还。”
“如今那两块碎血已经与你融为一体,想取出来绝非易事,万一被天机门的人知道,肯定是大祸一场。”
他明白对方担心自己会在天机门遭遇不测:“难道天机门行事狠辣的传闻并非子虚乌有?”
祁素点了点头:“这些年我见到死于门人手中的小精怪不计其数。”
他震惊之余不禁好奇:“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冒险留在天机门?”
祁素沉吟许久:“因为我的母亲可能被关在玉珑山。”
海赫烜和瓜神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的母亲是魔域鬼禽鬿雀,一心想要脱离魔域,长久以来都隐姓埋名在凡间生活,后来与身为凡人的父亲相识,便有了我。因为是半人半魔,我自小都无法控制自身魔气,但幸好有父母庇护,不曾在人前露出破绽,生活平静又幸福。”大概是有关母亲的秘密在心里埋藏了太久,祁素索性将自己的身世如实道来,“但魔君赩殷号令众魔侵扰凡间改变了一切,母亲无法抵挡魔音控制,归于号令之下,从此不知所踪。即便日后赩殷落败,神将赤繎以血阵压制住八方魔气,母亲仍然没有出现。”
听完这番原委,他才缓过神来:“所以你入天机门就是为了寻找母亲?”
祁素落寞点头:“父亲一直在寻找母亲,直到弥留之际都不曾放弃。我想完成他的遗愿,也想再见一见母亲。十二年前路过玉珑山的时候,曾听到与母亲声音十分相似的哀嚎,所以才会拜入门中,希望有机会进山寻找。”
即便他今生没有见过母亲,看到祁素为寻母不惜冒险拜入天机门,也为之动容。但一想到赤繎血被盗,伪装的织羽又被毁,不由得愧疚道:“我们是不是彻底打乱了你的计划?”
“计划确实被打乱,但于我也不全是坏事。虽然现在织羽被毁让我寸步难行,但赤繎血不在我便可以上山寻找母亲。”
他听懂了对方的意思,因为长久以来惧怕赤繎血的威力,祁素就算入了天机门也无法深入玉珑山寻找。现在赤繎血不在,对她来说反而是最好的时机。所以当下最要紧的,便是恢复伪装掩盖魔气。
“你的织羽可有办法修复?”
“可以是可以,但缺少一种材料。织羽是由母亲的羽毛和傀儡丝织成,我儿时常和她一起织补。如今虽没有母亲羽毛,却可用自己的代替,不过傀儡丝该去哪里寻找就不得而知了。”
“我知道!”瓜神自信满满地插话道。
他喜出望外:“你竟然知道,在哪能拿到?”
谁知对方接下来的话再次让他后悔自己多嘴:“你以前吐了好多,我都有留着。”
祁素疑惑地看着他:“你吐的?”
他尴尬地解释:“应该不是这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