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自己就应该多送萧锦词点东西。
众人向着王庭进发,一路搜寻萧锦词的踪迹但一无所获。
玉蒲衣一路感知着萧锦词的气息,梁十说的没错,自己虽有伶盗的遁速,但找人是件细活。
张免已经将嗓子喊哑,也没能得到半分回应。眼瞧着玉蒲衣身上的威压愈发严重,众人心里都不好受。
“就没点别的吗?”梁十问玉蒲衣,难道这么久,玉蒲衣竟然只送了个发簪给对方?
玉蒲衣皱眉,杏眼低垂,不知在想些什么。
良久,他陡然跃起,飞身离去,只余下一道传音给众人,“我自己去找,你们快些去龙王那里,说不定有什么找人的法子。”
没去留意众人的反应,玉蒲衣飞身上龙,“盗儿,我们去之前发簪那里。”
刚刚经过那里他仔细搜查许久,但没有感受到任何萧锦词的气息。但,他忽然想到,或许此刻萧锦词身负重伤,气息低微,这支簪子便是他求救的信号呢?
玉蒲衣懊恼着,自己怎么这么蠢!
“主人,此处附近是异香谷,产生错觉以及感官不灵敏都是正常的。”感受到血契主人的心情,伶盗宽慰他。
“为何会有异香?”玉蒲衣问,“有什么奇花异草在吗?”
如果是奇花异草就好办了。
“不是,之所以称之为妖异,便是这种香气不知到底源于何处。”伶盗解释着异香谷的来源。
相传曾有一个善于使用异香的恶魔,将一条龙斩杀于此,如此尤不解恨,还用秘术留下香阵,以此镇住龙魂,使其永不得出。
“入谷。”玉蒲衣目标一下明确。
只有险地,才会牵住萧锦词。
“那主人,您一定要保持神智清楚,听说这香气闻时间长了便会被蛊惑到更深处,便再也出不来了!”伶盗下意识想逃,无奈血契在身,便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飞。
“你在外面等,进去也是被蛊惑。”玉蒲衣轻轻拍拍它。
“主人,你还没进去就被蛊惑了。”伶盗无语。
玉蒲衣嗯了一声,确实如此,他还没进去的时候便被萧锦词蛊惑了。现在自然也一样,也许是那阵边缘的香气让他迷了神,此刻他坚信萧锦词就在异香谷中。
但,那又如何。
玉蒲衣站在谷口,长身玉立。他手中握着蒲鞭,软软垂下,最低似启了灵智,猛地扎进土壤中。
刚刚从灵潭中汲取的大量灵气在此刻迸发,不是进攻,而是浇灌。
竟然有异香,那,植物们,开花吧!
山谷中各种奇花异草争相汲取灵气,枝叶摇摇晃晃仿佛饮醉的酩酊客,一股灵气在努力供养它们,生根、发芽、开花!
即便是没有花朵的药草类,也开始争相散发出扑鼻的药香。
一息、两息…五息!
豆大的汗珠从头上滚落,玉蒲衣咬着牙愣是又坚持三息,然而,异香被冲散八成,他仍旧没感受到萧锦词的气息。
难道不是被异香困住,或者说已经没半点力气与异香对抗了吗?
玉蒲衣紧缩眉头,思绪像被一团绳索捆住,离正确的航向十万八千里。
“我是不是做错了?”
玉蒲衣在地上蹲伏,玉指无意识扣着土,无边际的紧张和恐慌几乎要将他吞没。
“是不是我说的杀戮道有谬误,如若无畏之心长存,他是不是便不会遭此劫难?”
“是了是了。”
玉蒲衣眼神失焦,直勾勾看向地面,口中喃喃,“否则他游仙的实力,即便是受了伤,怎么会悄无声息在这阴沟里翻船?”
“主人——”
伶盗发觉了玉蒲衣的反常,发出一声尖利吟叫试图唤醒玉蒲衣,奈何玉蒲衣非但没有好转,反而一鞭子抽向他,还配上一句冷酷无情的“滚。”
滚就滚!伶盗连滚带爬消失在天际。
玉蒲衣没有分给它半分眼神,而是踉跄起身,朝着谷中奔去。
“锦锦,你在哪里?”
绿衫的少年穿梭在山谷中,像是山间的精怪,仔细看却很是滑稽,因为他竟然只有一只鞋,偶然间可瞥见其白皙的脚踝,魔障似的朝着某个方向去,有荆棘划过他的衣衫,留下斑斑血痕,他亦不停留。
不知走了多久,他终于停下脚步,眼前是一棵巨大的枯木,看上去颇有年头,只是不知是如何枯死的。
“在哪里?”喑哑的音色从少年嘴里发出来,似拨云见雾,玉蒲衣眸光一闪,他终于见到了萧锦词。
眼前是一处断崖,在对面陡峭的山坡上有一棵歪脖子树,萧锦词就挂在上面,气息微弱。
玉蒲衣的呼吸一瞬间变得炽热起来,他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断崖边上。
现在只要他掐个法决,便可立即飞至萧锦词身边,就下对方。
他自然也是这样做的。
他没有向下看,他知道脚下是深不见底的山谷,也知道还有生怕人掉下去摔不死的荆棘刺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