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魔海气候寒凉,寒气与魔气在此肆虐,似乎要一切入侵者撕裂。
浪潮迭起,已经在海上漂泊数日的诸人已经适应了极寒的天气,核舟如同一柄利剑,在骇浪中开辟出一条独行的路。
这两日都是萧锦词掌舵,朝着未知的方向不断进发,玉蒲衣闭目两日,期间除了梁十给他添了件毳衣,没有任何人敢靠近他。
张免小声同薛祝嘀咕,“生气的玉师叔看起来比那位更吓人。”
说着眼神瞄向萧锦词,那人是谁不言而喻。
薛祝轻轻摇头,他倒是觉着,玉师叔再生气也不能拿他们撒气砍杀,萧锦词,不一定。
这二人散发出的寒气是真正的雪上加霜。
张免忽然咦了一声,“玉师叔睁眼了!”
薛祝立即拉着张免退回船舱躲了起来。
玉蒲衣睁开眼后直奔萧锦词,梁十也睁开眼睛,虽说玉蒲衣一直没搭理萧锦词,但也不肯去休息。北魔海险峻非常,他自然也不敢去歇息。
三人就这样都留着时刻观察异动。
此刻玉蒲衣站起来是?
萧锦词自然也察觉到了玉蒲衣,他转头看向他,没有说话。玉蒲衣面容平静,看不出生气的痕迹,口吻也很柔和,“我替你,你去休息一会。”
这是要和好了吗?梁十心头一松又一酸。
此行凶险,一直有无法解决的内部矛盾迟早会出问题。
然而,玉蒲衣仍旧选择了退步。
这就是他的爱吗?梁十嘴角漾起一抹苦笑。
值得吗?
“不用。”萧锦词冷冷吐出两字。
这人太不识好歹了些!梁十蹙起眉峰。
下一息,玉蒲衣便取代了萧锦词的位置,萧锦词则被放倒在地上。
梁十大惊。
他看到了什么?
在萧锦词说出拒绝之言时,玉蒲衣便直接出手将人敲昏,显然萧锦词并无防备,否则这船上也没人打得过他,更别提无声打昏。
而后他就见到玉蒲衣将人问问托住平放在地面上,还贴心盖了条毯子在上面,自己则代替萧锦词把控航向。
梁十咽了咽口水,他知道船上的人都担心这两位打起来,但,现在,这何尝不算打起来了呢?
玉蒲衣那一记手刃并不重,萧锦词很快就会醒过来。
他醒过来会不会开始和玉蒲衣对战?
梁十背后冒出冷汗,他们所在的核舟可是萧锦词的灵器——
萧锦词如同梁十预料的那般,很快便醒过来,只是他并未猛地跃起之类的,而是偷瞄了一眼玉蒲衣,发现玉蒲衣没看他之后什么也没说,重新闭上眼睛,还往上拽了两下毯子,就这样在玉蒲衣脚下继续‘休息’了。
梁十的冷汗被海风刮过,带来丝丝凉意,最诡异的是,他竟然还看到!萧锦词笑了一下?
梁十揉了两下眼睛,看到萧锦词老实裹着毯子睡着,毯子有些小,他还缩着手脚。
他肯定没看错,萧锦词就是笑了一下!
梁十给自己煮了杯热灵茶,迎着寒风喝起来,以此抚平一下内心的创伤。
自从这一次破冰之后,核舟就由三人轮番掌舵,北魔海也比众人想象的安全得多,船上气氛转好,其余几人在天气好时也敢出来转转。特别是薛琢,经过玉蒲衣的指点,他的精神力强度可以说是突飞猛进。
“这是你本身天赋极佳。”玉蒲衣淡然道。
薛琢很是激动,但摸不透玉蒲衣的心思又不敢说太多。身旁的裴一北直接锤了玉蒲衣一拳,“他人就这样!你知道他好就行了,不用跟他多说,他不好意思。
玉蒲衣瞪他一眼让他滚,薛琢在旁边捂嘴笑。
萧锦词在不远处也笑,前世玉蒲衣样的性格,却让周围的人扣上了假面的帽子,这一世,遇到这些人,没做错——
海上之行已有半月,船上的人几乎没受到过魔气侵蚀,薛祝见玉蒲衣窘迫,适时跳出来岔开话题,“萧前辈的核舟不是一般灵器,在这种地方还有如此神力!“
这话一出周围一静,张免有些紧张拉住薛祝的袖子,似在责怪他为什么要将这位拽进话题。
萧锦词一时也没反应过来,他一向是站在人群之外的那个,然后看着在人群中对他挥手的那人——
玉蒲衣笑着回首,杏眸弯弯,“你们叫他师叔就好,咱们各论各的。”
他的眼睛一直停留在萧锦词身上,再度启唇,“师叔,人家孩子问呢,核舟。”
又撒娇。
萧锦词情不自禁翘起唇角,“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