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如此,但从这个人的嘴里说出来不免叫郑挽水更觉得此人有病。
但经这一打岔,她也冷静许多,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那你又有什么办法?”
面前的江宴看她没再发作,似乎讪讪地缩回本欲压制她的手,沉思片刻后给出了答案:
“其实即便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玄冥的血脉,也必定是人鬼之子,刚才你初一听自己有孕的消息先是一喜,随后又觉得我话中的鬼仙是在胡言乱语,难道你已有了道侣?”
郑挽水双眸黯淡一瞬,随后才微微点头,“是。”
“……奇怪,”见她点头,江宴拧着眉先是仔细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视线中带着一丝探究,“你怎么会这么早就已觅得道侣?”
这人太奇怪了,她郑挽水想什么时候找道侣就什么时候找,什么叫‘怎么会这么早’?莫名其妙的。
这般想着,郑挽水也皱起眉,“不行吗?”
江宴愣了一下,点点头又摇摇头,跟民间那种招摇撞骗的老神棍似的,“你的命数是不会这样早就有道侣的。”
“……前辈,你难道会算命吗?”郑挽水忍着翻白眼的冲动,“而且这和我肚子里的……有什么关系!?”
见她拧眉一副即将发作的模样,江宴抿抿唇,僵着脸答道:“如果你的这位道侣是你命中的变数,那很有可能就和这孩子有着莫大的关联。”
“也许正是他的出现,才会使你怀上这个不该存在的孩子。”
见她脸色微白,江宴顿了顿,适时放缓了语气,“将你和你道侣的事情,尽数同我说一遍吧。”
即便郑挽水并不觉得明璇的存在会是导致如今这个局面的导火索,但江宴坚持,只得遵从江宴的要求事无巨细地从两人初见直至秘境中发生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他叫明璇。”
才一说出明璇的名字,郑挽水就见江宴眯起眼,心底掠过一丝困惑,但没有立刻问出声来,而是先继续说了下去。
起先她一边回忆,一边心底泛出丝丝缕缕的惊讶与甜蜜,想不到自己当初只是随手行善,竟与自己未来的伴侣结下了缘分,以前她还未曾这样觉得,但如今一回想便觉心生甜意。
但随着江宴逐渐凝重的神色,郑挽水心下不知何时缓缓地悬起一块巨石来,在她说到明璇提起想要孩子时,郑挽水甚至不必再看江宴的表情,内心几是瞬间意识到——
江宴他,说对了……
似乎是看得出郑挽水的脸色已惨白得近乎毫无血色,在她下意识停下叙述,继而抬手捂住嘴时,江宴伸手借给她一处可以支撑的地方。
郑挽水按住、或者说绞住江宴手指的力气大得恍惚像是要刺穿他的血肉,她用力捂着自己的口唇,喉中不断涌起一阵阵出自心底脑海的呕吐冲动。
转镜长老所说的秘境不可能存在、明璇身上那似有若无的古怪之处……那些被她忽视掉的细节都在此刻潮水般涌入她的脑海,提示着一个模糊的真相——明璇骗了她。
明璇、玄冥……谜底就在谜面上,她竟然如此轻易地被骗了过去!被一只杀人如麻、作恶多端的恶鬼哄骗着成了他繁衍子嗣的工具!
那些为她簪花、为她嘘寒问暖、为她体贴入微,难不成全都是精心编织起将她牢牢留在那处鬼魅牢笼里的谎言?
郑挽水只觉痛苦万分,小腹也似有所感,逐渐泛上细密噬骨的刺痛,更令她觉得煎熬不已,若她所想的是真的,这个孩子岂不既是她与……的结晶,也是带着鬼仙血脉的孽种么?
这让她要怎么……要怎么做才是对的……
“你……前辈,你是不是要抓住他?”郑挽水咬着牙维持镇定自若的语气,却不知她的眼睛此刻布满血丝,声音也沙哑得令人不适,“他应该还在邬山城周边……”
江宴没有回答,而是伸出另一只手放在她小腹处,随即郑挽水便感到一股温和的灵力漫入体内,腹中的刺痛随之有所减轻。
“我的确要想办法将他控制起来,但无需急于一时,你情绪大起大落,对你眼下的身体有害无益。”江宴平淡地开口,待郑挽水因疼痛而紧皱的眉缓缓松开,他才收回了手,“他的确也有可能就是玄冥,但不能排除他被玄冥附身,无意中被鬼仙借了机会……”
“尚未定论,任何情况都是有可能的……”
他语气淡淡,郑挽水也不免被他感染,纷乱心绪慢慢恢复平静,长叹了一口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