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凄厉骇人的惨叫响起在杜逢耳中,他甚至认不出那是自己的声音。
下一瞬,他才后知后觉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的右眼并未受伤,但就在右眼上方一寸不到的地方的确被人死死按住,郑南槐的灵力似乎正在丝丝缕缕地沿着他额上的伤口渗入他的脑袋。
杜逢试图明白郑南槐正在做什么,但不知为何他的脑袋好像迟钝了许多,连对自己身体的触觉都反应迟钝。
恍惚间,他看见站在郑南槐身边的那个鬼仙露出了一个笑来,但他没能明白那笑容的含义。
“聪明……”
他听见鬼仙说的话,不过停滞的脑袋并未帮他从这短促的一句话里听出些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扣住他脑袋的手指兀地松开,杜逢的身体一时稳不住重心,随着力道摔到了地上。
看着已失去知觉的杜逢,鬼仙挑了挑眉,刚转过头看向郑南槐时就被他将一道铭文打入眉心。
金光没入眉心,郑南槐厌恶的神情映入眼帘,鬼仙却扬起一抹笑:
“简直和你娘一样狠心。”
他那抹笑不像是在单纯地憎恶谁,反倒有几分古怪的不甘,郑南槐闻言蹙眉,正欲追问时又见到面前的人缓缓闭上了眼睛,眼看着身子也跟着要往一旁倒去,郑南槐忙伸手扣住对方。
方才那一番早让燕北堂原先随意梳起的发髻散落开来,落下的碎发挡住那张脸庞,郑南槐叹了口气,将人扶着坐到地上后便听见燕北堂略带沙哑的声音:
“呃……小南……”
“你怎么样?”郑南槐伸手将燕北堂眼前那些发丝拨到耳后,“有哪里不舒服吗?”
燕北堂下意识握住他的手指,抿唇摇了摇头,略皱着眉望向他:“我没事……你呢?”
他看了眼四周,也看到了地上浑身是血的杜逢,心下越发泛凉,攥紧了郑南槐的手,“发生了什么?你呢?你受伤了吗?”
按住燕北堂查看自己身上有无受伤的手,郑南槐勉强笑了笑,“没有,我没有受伤,你别着急。”
“那你为什么脸色这么难看?还有杜逢……之前你就怀疑他曾在我身上动过手脚,那他到底做了什么?我……我刚才又做了什么?”
说到最后,燕北堂的声音逐渐弱了下去,握着郑南槐的手也一点点像有松开的迹象。
郑南槐忙扣住了他的手腕,“你别担心,我之所以带你赶来燕府,就是为了杜绝你体内的那只鬼仙再借着你的身体为非作歹。”
“那我方才有伤到你吗?”燕北堂垂下眼,“还有他……也是我弄出来的吧?”
说罢,燕北堂的视线移到杜逢那边。
郑南槐不免有些哭笑不得,“不是你,他早就被我的剑笼困住,只有我才能把他变成这样。”
见燕北堂表情呆愣,郑南槐便动了动手指,随即杜逢身上几处伤口里就冒出几道剑光,随之而来的还有令人牙酸的血肉被划开的声响以及杜逢低弱的痛呼。
“这下你可以信我了吧?”
“嗯……但是他在我身上动手脚,定不只是让我昏迷过去,方才是不是,是不是那只鬼仙?”
郑南槐却摇了摇头,“没有,他没出来。”
他回得斩钉截铁,反倒让燕北堂有些迟疑,“是吗?”
“嗯,如果他真的出现,单凭我一个人,怎么能应付得了?”郑南槐笑了笑,“我方才对杜逢严刑拷问过,他在你身上下了妄生咒,可能是你体内还住着一只鬼仙,所以你的反应会格外明显,但又恰好是这一点,你只是暂时昏了过去,情况没有更糟糕。”
说着,郑南槐伸手摸了摸燕北堂沾上些许血渍的脸颊,扶着他起身走到杜逢旁边。
燕北堂喃喃道:“原来是这样……但是妄生咒……那几次检查你应该查探得到?”
“妄生咒每一道都有其独特的铭文,先前我是看着那鬼仙如何在掌门身上下的妄生咒,这才能反溯将掌门身上的妄生咒引到我自己体内,刚才我也是逼问了杜逢才知道他当初下在你身上的铭文是什么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