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南槐没有过多犹豫,运起一掌就打在了燕北堂体内一枚腾龙印上。
一掌下去,那几枚腾龙印的光芒随之大盛,燕北堂也猝然咳了一声,目光重回清明。
“你……”
郑南槐正欲问他感觉如何,却心有所感地抬头看向上空,就在他看清头顶四处流窜的邪祟时,一团与那些邪祟稍有不同的黑色影子在他视线中正在迅速变大。
心中的感应让郑南槐对不速之客的身份有了几分预感,但他脸上仍旧神色镇定自若。
“不要离开定海锥的结界。”他叮嘱了燕北堂一句,抬脚踏上不知何时落在他脚边的破幽本体。
本能地感觉到不对的燕北堂脸上登时有几分焦灼,他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等下,小南——”
然而郑南槐已踏着破幽化为一道流光飞出定海锥结界,径直出现在了上空。
此时燕北堂也注意到了遮天蔽日的邪祟中有一个身着黑袍的人影,他顿时感到心下不妙——
象征着小南的那抹流光也果真如他所料消失在那黑袍人的附近。
……
正如郑南槐并未一照面就动手那样,身着宽大黑袍戴着兜帽的杜逢也是如此。
看着兜帽下那小半张脸,郑南槐更加确信了此人就是杜逢,他拧眉看着对方,那兜帽不仅遮住他看到杜逢整张脸,按常理来说也阻拦了杜逢观察他的视线。
不过修士有神识可用来查探四周,修界中也有许多人想遮住自己的本来面容除了使用易容术,也会有人选择用衣物饰品挡住自己的脸,所以郑南槐先前也不觉得这人这副打扮有什么怪异之处。
罪业瞳和神识都无法看到事物最表层的模样,所以郑南槐在此刻也见不到杜逢如今是否依旧如公羊昊手札中所说的那样容貌俊美,但两次都一样的衣着一样的体内经脉,郑南槐可以肯定此人就是那夜王府中突然袭击他和燕北堂的人。
不知杜逢是否也在用罪业瞳看着他,思及此处,郑南槐心底居然泛上一股厌恶。
他直直地看着杜逢,“杜逢,你为何出现在这里?”
回答他的是一声极其细微的嗤笑,在这片被邪祟搅得天翻地覆的悬崖上这声嗤笑被周围的声音冲成碎片,听得很是艰难。
杜逢微微侧头,郑南槐顺着他的方向看去,只见到矗立于天地之间的那扇不断涌出邪祟的度朔鬼门——
他是来开启这扇鬼门的。
与此同时,郑南槐在充斥着狂风呼啸和凄厉鬼哭的刺耳声响中,恍惚好似听到了雷声。
“挺沉不住气的。”杜逢的声音里含着戏谑,让郑南槐的不安重了三分。
杜逢为什么会跑来打开度朔鬼门?那雷声又是因何而起?
原先郑南槐认为杜逢既是王府里一把藏在暗处的长生之钥,即便这把钥匙包藏祸心,也不会主动现身人前,但打开度朔鬼门这一举动无疑会或多或少引来修界的注意,看祁谢安的态度,开度朔鬼门并非一件易事,那会是什么驱使杜逢做这件事?
为今之计,最好是将杜逢扣住,郑南槐心中戾气一闪,眨眼间破幽已分出重重剑影朝着杜逢呼啸而去,杜逢对此毫不惊讶,只抬脚一踩便躲开了那些剑影,甚至还有功夫讥讽他两句:
“你也沉不住气。”
郑南槐没搭理他的奚落,只用剑影一连串地朝他攻去。
见他如此,杜逢反倒迟疑了片刻,险些真的被这些攻势直白的剑影伤到,紧接着又被郑南槐的剑影赶得只能不断闪躲,这般重复了数个来回,杜逢嘴角也挂不住笑了。
他再度抬手在胸前掐诀,郑南槐却在见到他这个动作时加快了攻势,逼得杜逢只能全力对上他无法掐诀。
“你在燕北堂身上动了什么手脚?”
随着凌厉绵密的剑阵而来的是郑南槐冷然的质问,杜逢此刻已被剑阵压得只能不断转移阵地,闻言便喘着气笑了一声:“什么手脚?我可听不懂——”
他原先是不断地朝着旁边来绕开那些牢牢跟随的剑阵,但眼前竟突兀地展开道道灵光刺眼的铭文图案,杜逢直到此时才感到不妥,回头一看才发现四周都出现了相似的铭文,那些铭文也在他看过去的一瞬飞速蔓延,眨眼间就构成了一个巨大的牢笼将他和郑南槐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