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燕北堂这样说,穆旗倒愣了愣:“竟是乘仙宗的弟子所创吗?”
见她愣神,燕北堂也显得有些讶异,“你不知道?”
穆旗摇了摇头,“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那弟子名叫什么?”
一旁的郑南槐也面带惊诧,他只知道菱花胎在被创立出来后没多久就被列为三大禁术之一,倒没人提过到底是什么样的奇人才能创出此等诡谲的术法。
燕北堂说了一个名字,随后穆旗便掐诀试着调阅,和寻找公羊昊的名册时不同,这次他们等待的时间长了许多,直到都开始怀疑是不是燕北堂记错了名字时才有一卷模样奇特的卷轴落入穆旗手中。
卷轴上随即泛起道道铭文,穆旗蹙眉一瞬,“是秘卷?”
被宗门认为事关声誉立身之本的东西皆会被列为秘卷,唯有历代宗主掌门才可查看,正当燕北堂和郑南槐以为还是得去找那位大长老时,那卷轴上的铭文忽地汇聚成一朵祥云消散,卷轴也随之咔哒一声在穆旗手上展开。
见两人愣神,穆旗解释了一句,“我爹临死前把宗主玉印传给我了。”
郑南槐点点头,心里却不禁去想虽说穆允天将玉印给了穆旗,但宗里的人还不清楚此事,暂代宗主的大长老会不会反对穆旗成为新一任宗主呢?毕竟穆旗甚至还未成为长老。
不过这些都是与他无关的事情了,郑南槐也不好把这些想法暴露在事主面前,只能等无人时再和燕北堂闲话。
“弟子穆爻,醉心术法研究,于……创出可使他人有孕的术法菱花胎……被列为禁术之一。”
三人看着卷轴上自行亮起的记录,发现此人竟也姓穆,说不准曾和穆旗是同个本家。
不合时宜地想着,郑南槐看到这条记录的最后提到,乘仙宗为避人口舌,只好将穆爻遣往当时瘴气密布妖兽横行的平州,看守与南荒交界的鱼骨山。
记录到这里便结束了,并未记载穆爻最后的结局如何,但大致也能猜到此人最终老死或陨落于平州,落得个客死异乡无人收尸的下场。
“记录上并未提及穆爻是否有亲人朋友,不过提了一嘴这人生性孤僻不好与人来往,我们要想从亲朋好友这边查探的话或许有点困难。”郑南槐道。
穆旗点点头,“嗯……况且穆爻入门的时期实在是太早了……宗门里可能见过她的大多都陨落了,我觉得不如先去鱼骨山那儿看看。”
乘仙宗现如今的情况穆旗定是要比南北两人清楚得多,这种时候她也没必要对两人有所欺瞒,想从穆爻这边入手找到如今还会菱花胎的人恐怕只能去鱼骨山试试了。
“那此事就拜托穆宗主了,平州的铜山苑宗主前不久暴毙,又还未选定下一任宗主,正是调查这件事的好时机。”燕北堂看向穆旗,言辞中已直接将她当做乘仙宗宗主看待。
穆旗点点头,“我也是这样想,放心好了,若是查出幕后之人果真是从穆爻那里习得的菱花胎,我身为宗主也绝不会放过他们。”
暂时定下后续安排,三人心下皆定了定,有一个目标要做总比两眼一抓瞎要好。
收起秘卷,穆旗重新展开公羊昊的那卷名册,这回三人一路看到最后,直看到“公羊昊谋害同门郑挽水,按宗门法例,逐出乘仙宗”这最后一句。
和公羊昊自己在手札上记录的大差不差,她为了木石之心追杀郑挽水,使得郑挽水陨落于在外历练的路上。弟子命牌自行保留了公羊昊从郑挽水手中夺取秘宝并痛下杀手的幻影,几乎是在郑挽水命灯熄灭的同一瞬,乘仙宗的人就已知晓了她的死因。
可惜公羊昊根本没有回到乘仙宗,所以除了昭告已将其逐出宗门外乘仙宗没有再做什么。
燕北堂紧紧握住郑南槐的手,感受到对方冒出细汗的滚烫掌心,便将另一只手也裹住郑南槐不安的手指。
他看见小南深吸口气稳住声音:“看看公羊昊的心上人杜逢又是何方神圣。”
穆旗抬眼看他,随后才调出杜逢的记录。
就如公羊昊手札里的寥寥数语所说,杜逢原先所在的村子被邪祟入侵吞噬殆尽,而他作为幸存的孤儿被乘仙宗的人带回宗门抚养,长到一定岁数通过了大选拜入乘仙宗门下,之后的事情也与手札上如出一辙,只是他在公羊昊被逐出宗门后丝毫不受影响,一直规规矩矩地在宗内做一个普通弟子——
最后在一次秘境探索中不慎被妖兽重伤,被送回宗门的半路上就咽了气。
若把这段经历放在其他修士身上,郑南槐根本不觉得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修炼一路本就充满未知数,要再进一步就得去探索秘境寻找机缘,这就代表修士终其一生都得不断地去准备迎接未知的生死考验,绝大多数的修士根本撑不到天谴雷劫那时候才陨落,死在探索时遇到的妖兽爪下简直再正常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