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两人凑在一起，打量着那些凌乱的刻痕，却看不出具体是什么图案。

“不是新刻上去的，”时景摸到图案边缘，十分光滑，“像是某种图腾。”

“图腾的一部分。”谢云清补充道，伸出细白的手指，轻轻点在门把手侧面：“你看，这里有整齐的切割印记，说明这个图案不完整，而且……与其说是图腾，更像某种符号。”

“类似于欧洲黑魔法一类？”时景问。

“不好说，有点像，但又不太一样。”

谢云清摇摇头，打开手机的电筒，刚想走进去，却被时景拦住，然后时景自己堵在门口，再次拿出了一张道具卡。

宴会厅非常大，大到几乎挤一挤就足以装下整个游轮的乘客，没人的时候算得上空旷，但有很多圆桌，都垂着落地的桌布，再加上光线昏暗，能藏东西的地方太多了。

时景节约时间，选择直接用上道具搜索卡，搜索一圈，没有找到猫。

“看来没在这里。”

走之前，时景回头，深深看了眼宴会厅，“砰”的一声将门关上。

他却没注意到，谢云清也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

按照之前的计划，从小到大去找，宴会厅没有，下一步就是去下层甲板了。

与整艘游轮的豪华风格不同，下层甲板的大门可以说是平平无奇，就是个简单的木门，一旦关上，就算有游客误入，也只会觉得是个小仓库，再加上门上还挂着个牌子，写着“闲人止步”，通常都会被忽略过去。

谢云清用指尖轻轻触摸着门上不起眼的痕迹。

“又是这种符号？”时景皱眉，几次看到这种东西，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和之前的对接不上，是完全不同的部分。”谢云清仔细比对过后说。

时景沉默了下，心里有点想法，却尚需要验证，没有多说，再次用道具打开了门。

门后一片黑暗，传出机械运作的轰鸣声，应该离底层还有一段距离，所以声音不是很大。

两人都没有马上动作，只在门口静静站着。

虽然和宴会厅里一样都是没有光线的昏暗空间，但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同，就算有任务要求，也根本没有人类会想要踏入。

黑暗，深邃，连门外的光照射进去，都像是被什么切割了一样，只有半截光线无力地躺在两人的脚尖前，无法再蔓延进去一分。

虚无空寂的可怖感缓缓散溢，里面不像是船舱内部，而是通往虚无深渊的通道，地面没有任何实感，仿佛一脚踩上去就会无止境地坠落。

黑暗中有雾气状的东西在涌动，翻滚，嬉笑，诱惑着门外的人进入。

耳边本应只有机器轰鸣，却不知何时有了嘈嘈窃语，不可名状的呓语震颤回荡，空间逐渐扭曲，光影交错间，无数阴暗之影重重叠叠，影影幢幢。

时间失去了意义，过去、现在与未来交织在一起，目眩神迷的画面飞速闪现又如泡沫般消失不见。

【遇到精神污染，请扔骰子决定你的命运！】

【32点，成功】

【56点，失败，理智值-5】

时景惊醒，第一反应就是拉住身边的谢云清，并用力甩上门，隔绝污染。

心里也是无奈，幸好谢云清对赌/博向来敬而远之，否则就凭这扔骰子的运气，一波就能输个倾家荡产。

理智值突然降低，让谢云清眼前一晃，对这精神污染般的呓语抗性降低，脑子里仿佛被强行塞入一团棉花，又晕又涨，眼前的画面也出现了短暂的重影，让他身体摇晃，忍不住想扶住什么。

时景一手拉住他胳膊，另一手扶住他细瘦的腰，将他半揽到怀里，没有占便宜的心思，只怕他摔倒，见他缓过神，便松开了。

“里面……是什么？”谢云清只觉得很难受，又说不清到底哪里难受，想吐却吐不出来，额头上都出了汗，细碎的黑发黏在脸上，本就柔和的面容显出少见的脆弱，眼神涣散带着潮湿。

用手心轻轻帮他抹掉汗水，时景神色复杂：“麻烦了，这个副本可能和更可怕的东西有关，精神污染会越来越严重。”

“是和……主线任务有关系？”谢云清看了眼自己的理智值，已经降到93点，再来一次失败，就要跌下90了。

“不，麻烦的就是和主线没有关系，”时景叹气：“暂时还不能确定，现在只是第一天，后面再看看吧……你先去后面坐会儿，不要靠近这里。”

谢云清很想说不用，这毕竟是他的任务，时景纯粹是在帮他，现在遇到危险，怎么能让时景顶在前面。

但身体实在难受，手脚也没力气，逞强的结果很可能是拖后腿，他也只能往后退了几步，没有离太远，想着万一时景遇到危险，还能帮一把。

时景再次打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