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这些,几人一拍即合,一大早就将弟弟妹妹们全送去镖头家。一群十几个孩子挤在柴房里,大家一个挨着一个坐在一起很暖和。耳边是酸秀才讲的天书,嗡嗡嗡嗡非常催眠,孩子们挨在一起暖暖的睡倒了一片。
出门领粥的婶子们中午回来,听说镖头家请了免费的先生,纷纷跑来围观。见到柴房里那么多孩子,脸蛋睡的红扑扑,虽说知识没听进耳朵,至少有地方可以帮忙带娃。
于是转天整条街的人家都把家里小孩送来了。婶子想让大家去正房,都挤在柴房算怎么回事?丰穗却拒绝了婶子的好意,人多手杂被孩子拿走什么东西就不好了。
姐弟二人啥也没有,只要不把鸡抱走就行。柴房被打扫的很干净,地上还铺满了干草,点上火盆特别暖和,正适合学习或者睡觉。就这样,酸秀才的简易学堂正式办了起来。
另一边丰穗开始研究怎么挣钱,原想着找份工每月领报酬。现在丰穗想给弟弟买药调理身体,找份工的方案就行不通了,必须想着怎么挣大钱。丰穗将目光瞄准了城里的富商,琢磨着人家是怎么挣下这份基业的。
琢磨来琢磨去,丰穗发现自己身边就有富商。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酸秀才。听徐仁说,酸秀才家里做布料成衣生意,很有钱。去年酸秀才老爹走了,酸秀才又一心扑在功名上,无心经营生意一落千丈,如今还剩一间绸缎铺子苟延残喘。
大家之所以叫孙秀才为酸秀才,就是瞧不起他读书败家。偌大的家业被败成这样,居然还敢劝人向学,实在是可笑。按徐仁的话说:“反正我们慈幼堂没有家产像他那么败,这书是爱谁读谁读,别来祸害咱们。”
丰穗眼睛又亮了,秀才老爷家有绸缎铺子?刚好想给小果做件厚实保暖的披风,必须去店里看看呀!
这天酸秀才讲完课,丰穗又是捏肩又是喂水,把酸秀才吓够呛:“男女授受不亲,丰穗姑娘别这样,有什么在下能帮得上的,您只管开口。”
就等你这句话呢!丰穗提出要去铺子里看看,酸秀才表情很奇怪却也没拒绝。徐仁几个好奇丰穗想干啥,也要跟着去看看。再加上丰果和慈幼院来上课的孩子,一群十几个人浩浩荡荡来到绸缎铺子。
掌柜的还以为来了生意,看到自家少爷也在其中只想翻白眼,又带人来败家了,真要命。一开始只是丰穗给丰果选布料做披风,她没有钱厚着脸皮跟酸秀才赊账。掌柜的只觉得眼前一黑,来了来了!
酸秀才看了看丰穗又看了看丰果,想到丰果的病,酸秀才说:“这件披风不收你们钱,送给你们了。”
掌柜:……毁灭吧,赶紧的。
丰穗愣住了:“为什么不收钱?我以后能还得起。”
酸秀才:“在下知道丰穗姑娘还得起,只是念在在下和丰果小友的师生情谊,送件斗篷聊表心意,没什么的。”
???先生送学生礼物,好像反了吧。
最小的妹妹拉了拉酸秀才衣摆:“先生,我也是你的学生,我们也有斗篷穿么?”
酸秀才抿了抿嘴,看着慈幼院孩子们身上的破衣服,到底还是点了头:“有,每人做件披风,罩在外边暖和。”
徐仁几人惊呆了:“酸秀才你这么大方!”
徐义给徐仁一肘子:“怎么说话呢你!孙秀才,秀才老爷,一人一件披风,我没听错吧?您说真的假的?”
酸秀才:“真的,量尺寸吧。”
“少爷呀~这是多少件啊我的少爷哎!”掌柜手都抖了:“您难得来一次店里,不如您先看看这个月的账?灾年大家都在填肚子,已经很久没开张了!求您看看吧!”
丰穗:“我看你店里确实没客人,斗篷就别送了吧,我可以赊账打欠条。”
酸秀才:“没关系,反正也没有客人。布料放在那里也是放着,不如做成衣服大家平平安安过冬,都别冻病了。福伯,帮大家量衣吧,斗篷选厚点的料子,里面夹多几层棉,要带兜帽的过膝款。走在路上抗风不冷,夜里还可以当被子盖。”
少爷是头倔牛,认准的事谁也改变不了。福伯已经不再劝,他只想尽快知道这波又亏了多少,这间铺子还能撑多久。
此刻所有人都对酸秀才肃然起敬,终于知道他是怎么快速把家业败光的,大善人啊!
丰穗看酸秀才的眼神也变了,滤镜越来越厚,他人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