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关在厕所隔间之前的戏还好,剧组请了一批艺校新生扮演高中学生。大家都是高中刚毕业大学要学习表演,找剧组短期体验未来职业。无论是扮演学生在教室上课,还是在走廊、在厕所划画,配合度都非常高,所有内容一上午搞定。
中午,导演、演员和群演孩子们坐在一间教室,边吃饭边聊天。孩子们提些奇奇怪怪的问题,两位导演心情不错,好脾气的帮忙解答。
午饭是炒饭和炒面搭配鱼丸豆腐汤,其中鱼丸是刘姨给的。叶执点了一份海鲜炒饭,有虾仁、鱿鱼、鱼丸、蟹柳。丁俊做的炒饭格外好吃,叶执胃口大开吃了大半盒,还好心情的花钱请整个剧组群演小朋友们喝奶茶。
叶执特别喜欢这些即将进入表演专业的孩子们,都是行业未来的火种,看着真不错。叶执没读过正规学校,很多问题也很好奇,聊天非常愉快。
午餐期间,毕导看了叶执好几眼,都是同龄人,叶执看这些小朋友的眼神哪里怪怪的。毕导左思右想,终于找到一个特别贴切的词——慈爱。
叶执对中年人强势无理没大没小,给毕导造成了很大压力。对同龄人却慈祥关爱呵护宠溺,严重怀疑叶执对他自己的辈分认知存在巨大障碍。怪人年年有,像叶执怪的如此奇特的倒是少见。
毕导决定多吃点饭,下午的硬仗不好打。吃完午饭,送走群演孩子们,接下来是叶执的独角戏,毕导牟足了劲,准备和叶执死磕!
兜头浇了陈曦一大桶水,三个坏学生悠闲离开洗手间,留陈曦一个人被关在隔间里。接下来的三天时间,毕导要求叶执演出很多种状态。没错,这场浇水的戏足足演了三天,叶执每天要被浇无数桶水。演到后来,整个剧组都觉得毕导太过分了。
叶执每天早中晚三顿姜汤,睡前还要泡半小时热水澡。换了几个月前的体质,叶执早歇菜了。就算现在身体好了很多,这么搞也受不了。
拍的这么曲折,不是叶执演的不好,是毕导不信任叶执。毕导不告诉叶执他要什么,而是通过各种方法折腾叶执,激发叶执的各种情绪,达到自己的需求。
第一天下午,毕导要陈曦的惊慌恐惧。叶执在隔间里又是捶门又是呼救,期间补了无数桶水,嗓子都喊哑了,熬到最后敲门都没有力气,毕导才说过。
叶执裹着大毛巾,整个人生无可恋窝在椅子里,安抚翻腾的胃部。早知道毕导想要虚脱感,中午就该少吃一点!没见过如此没有默契的导演,要什么直接说,哪能什么都不说一遍遍没完没了拍!刚开机几天,没有默契也正常,这口气叶执忍了,反正过了就好!
当第二天再次被带到那个隔间,叶执傻眼了:“不是已经拍完了么?怎么又来这?”
毕导:“昨天的拍完了,今天的还没有。”
叶执:“是昨天拍的不好,今天补拍么?”
毕导:“是我有了新的灵感,咱们拍拍看。来来来,道具师浇水!”
叶执:……
接下来毕导重复最多的就是:“卡!浇水,再来一遍。”
在折腾了三个小时后,叶执终于爆发了:“毕小树你到底想要什么效果!能不能给个准话!跟这耍我玩呢?!”
现场鸦雀无声,男主和导演又杠上了,居然连名带姓叫导演。虽说导演确实很过分,像是故意整人,直呼大名还是不太好。
叶执恶狠狠瞪着毕导,现场工作人员都很紧张,韩副导还在劝叶执消消气。只有毕导眼睛亮亮的问叶执:“生气了?”
叶执皱眉:“你故意找茬?”
毕导特激动:“生气就对了,就要你生气!我要陈曦忍无可忍踹开隔间门,冲出去找那三个王八蛋,揍他丫的!”
叶执恨恨的盯着毕导,头上青筋一跳一跳,他现在特想揍导演!你TMD就不能说一声,非要刺激我动真火!
毕导还在说:“对!很好!就是这种状态!快回隔间去,咱们趁热打铁。记住!要用尽全力一脚踢开隔间门,冲出去!快快快,拍一遍。道具师,把拖把调整一下,要方便踢开门。”
镜头中的陈曦气炸了,“砰!”一声,大力踢开隔间门,拖把“啪”一下摔在地上,弄出很大声响。陈曦像豹子一样冲出来,刚跑两步“啪”一声滑倒重重摔在地上!
厕所地上都是水,叶执冲的太快滑倒了,这一下光听声音就摔的不轻。工作人员想跑上去扶人,却被毕导制止。叶执摔倒的过程被全景镜头拍的清清楚楚,导演没喊卡,特意安排机位推进脸部特写,继续对着叶执拍。
叶执摔了个七荤八素,疼的龇牙咧嘴,眼镜都飞了。已经顾不上是不是在拍摄,叶执气疯了,抡起拳头气急败坏重重捶地面,“砰!”溅起暴躁水花却淋在自己脸上。
“卡!非常好!”毕导终于叫停拍摄。叶执意外摔倒给了毕导惊喜,捶地的反应三分暴躁,三分挫败,三分无能狂怒,十足的怒火,太精彩了!
毕导:“那个谁,你们快去看看男主!有没有摔伤,别在地上躺着,快把人扶起来!”
导演发话,众人才终于有了反应。丁俊第一个冲上去,焦急查看叶执的情况:“你还好吧?有没有受伤?哪里特别疼?起得来吗?”
叶执由下至上,像恶鬼一样盯着导演,咱俩梁子算是结下了,你给我记住!摔得太狠,叶执浑身都疼,他伸手让丁俊慢慢扶他起来。
毕导也跑过来关心叶执的情况:“看回放好像摔挺狠,你还好吗?”
“滚!”叶执狠狠推开导演的手,他现在肺疼,不知道是摔的还是气的:“离我远点,别惹我动手!”
毕导尴尬了,想说又不是我让你摔的,凶我干嘛。看叶执这么惨,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孩子脾气本来就不好,还是别惹他了。挺漂亮一小孩,表情忒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