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弘稷准了福顺公公的请求,任命小曹太监为新任大内总管,取代福顺公公的位置。任命彩莹为贴身女官,继续随侍左右。
有人举报彩莹是皇后派来的暗探,结果彩莹丝毫不受影响,反而是举报人静悄悄消失在宫中。因为此人是先帝某位嫔妃的眼线,想借举报的功劳取而代之。
这件事给慕容弘稷提了醒,是时候清理宫中错综复杂的各路眼线,他可不想像父皇一样,饭都吃不踏实。
那段时间整个皇宫人人自危,每天都有大批宫女太监莫名失踪。各宫娘娘也胆战心惊不敢出门,生怕招慕容弘稷的眼被清算。在高压政策下,就连贵妃娘娘和弘玥公主都表现的异常乖巧。
举办登基大典后,慕容弘稷做了很多事。第一件事,处理掉参与叛乱的逆贼。那几天午门外天天砍人,砍头的刀都换了好几轮,老百姓都看腻了。
第二件事,迎娶皇后,赐帝师天下师称号,受天下读书人敬仰。
第三件事,为宁老将军平反,证据和事实都不重要,慕容弘稷只要结果。
第四件事,大赦天下,开恩科免税免徭役。大赦天下,慕容弘稷却拒绝释放罪犯,坚持用罪犯替代徭役。谁都别想在监狱吃白饭,兴修水利,疏通河道,全都出去干活赎罪。
众位大臣发现新帝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懦弱小白兔,新帝虽然在朝堂上很少表态,却是说一不二的霸道性子。但凡新帝做了决定,不容许任何人质疑,甚至不听劝谏。
大臣们和新帝进入单方面试探暧昧期,努力摸索新帝的脾气。越来越多的大臣登门拜访老帝师,就为了打听他这位学生的脾性。老帝师只是陪客人聊天喝茶,他也很无奈,因为他也是刚知道这位学生的真性情,也在观察摸索中。
新帝和先帝的脾气非常像,只是先帝迫于右相的压力,不得不一直伪装谦和仁善。新帝却没有这层顾虑,没人能威胁到他的帝位,不需要再伪装懦弱无能,表现的非常强势。刚即位就表现出了帝王冷酷无情杀伐果决的一面,让人胆寒。
老帝师最近常想,新帝连不会写字都是装出来的。这些心机谋算可没人教他,纯粹自学成才。也不知把孙女嫁给新帝是福是祸,要知道先帝的宠妃和皇后可都没有好下场。
时间就在彼此小心翼翼中相安无事的过了几个月,直到有人发现京中官员意外频发,已经没了好几位。
不知情的官员只觉得,这么密集的醉酒落水、突发疾病,好像有点奇怪。知情者看到死亡名单,瞬间汗毛倒竖。这些人都是十年前和右相走的比较近的,集中在各个世家中,有些已经致仕回家含饴弄孙。这不会是顶上那位在暗中清算吧!
不好的流言越传越凶,朝中人人自危,特别是参与过当年事的官员,生怕哪天自己的名字也出现在死亡名单上。大家不得不再次联系起来,还没讨论出个应对章程,先被卫弘找上门,死的更快。
发展到后来,这些人并非意外已经不再是秘密,所有人都胆战心惊,朝堂气氛异常压抑。迫不得已,老帝师主动找到新帝,劝他停手。
师生二人边下棋边聊天,老帝师说:“陛下知道近日京中官员意外频发之事吗?”
慕容弘稷落下一子:“朕的爱卿们最近好像比较倒霉。”
老帝师:“三月内共九人发生意外,十二人突发恶疾,臣以为足够了。”
慕容弘稷:“朕也希望众位爱卿能健康长寿,继续为国效力。只可惜生老病死并不受人力左右,朕也很遗憾。”
老帝师:“新帝登基朝堂动荡,杀孽太重恐有损国运,还望陛下三思。”
慕容弘稷看向对面老帝师:“杀孽太重是在说朕么?”
老帝师迎着慕容弘稷的视线:“当年事已经过去太久,祸首业已伏诛,还请陛下放下执念,莫要继续追究。”
慕容弘稷:“老师您对当年事知道多少?”
老帝师:“老臣只知道,您继续不依不饶,只会逼迫各个世家大族联手与您对抗,后果不堪设想。”
慕容弘稷身体前倾,直勾勾看着老帝师:“他们都有参与?”
老帝师:“当年宁老将军是所有文臣的心腹大患,特别是在陛下您出生以后,威胁更甚往昔。老臣恳请陛下以社稷为重,万不可与天下世族为敌,恐生刀兵之祸啊!”
慕容弘稷捏紧拳头,狠厉的看着眼前老人,将一把棋子缓慢洒在棋盘上,沉声说:“朕累了,老师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