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弘稷听到了皇后的话,不做停留大步离开。
偌大的厅堂再次只剩皇后一人。她展开遗诏,反复确认上面的内容,最后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从未有心害你,你却如此绝情。你害我皇儿性命,我要你拿命抵债,倒也公平。可笑你我是这世上最尊贵的夫妻,结果竟如此不堪。”
皇后将遗诏丢进一旁的火盆里,看着它被大火吞没,最终化为灰烬。
皇后看着明灭的火光,好像突然想到了很好笑的事:“宁妃妹妹这般潇洒肆意的妙人,奈何生的儿子只有皮囊像你。那阴险狠辣的性子没有半分妹妹的风采,倒是像足了冷性绝情的陛下。不知道宁妃妹妹看到那孩子会作何感想,一定很失望吧哈哈哈哈哈哈~”
皇后兀自在房内猖狂大笑,一门之隔,慕容弘稷脸色阴沉的站在门外。守门的宫人全都匍匐在地,恨不得自己是聋的,什么都没听见。
慕容弘稷眼神恐怖的看向一旁端着毒酒的太监,太监吓的浑身发抖,差点把杯子打翻。只听慕容弘稷用气声说:“送进去吧。”
太监闷头快步进门,房门关上,慕容弘稷始终站在门口,仰头看着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等房门再次打开,看着送毒酒的太监走出来,得到想要的答案,慕容弘稷才缓步离开。
以上内容从下午三点开始,一直拍到天黑才结束,顾廷悦都换好造型,等了好一会儿。
如果是纯文戏,叶执和皇后演技都在线,很容易达成陈导的要求,偏偏这段有一处武戏。一个简单的抽剑打掉匕首的情节,正常拍完陈导觉得太普通,要拍点不太正常的。试了好几种方案最后改成连凤簪一并打掉,凸显皇后的狼狈。
叶执就算可以做到也不能拿剑往女演员头上招呼,发型师和道具师傅开始上技术,好几种方案换下来,努力达成陈导要的效果,着实花费了不少时间。
叶执严重怀疑陈导被孔庆带歪了,按照陈导以前的要求,镜头随便切一切,意思到了就行,观众不在意,能看懂就可以。这次可好,陈导把孔庆的做派学了个十足,还美滋滋问顾廷悦:“看我有没有点动作导演的味道?”
顾廷悦当时不咸不淡回了句:“你高兴就好。”
再说叶执的感受,全篇演下来没什么问题,只有一处看着怪怪的。叶执是第一次看到皇后提起宁妃,慕容弘稷离开后,皇后那段独白,这是什么诡异表情?特别是最后的笑声,光听声音很猖狂,结合画面一脸怀念,表情非常复杂,边笑边流泪是几个意思?
叶执跟着陈导看了回放,忍不住问:“皇后提到宁妃怎么是这个表情?”
陈导:“有什么问题么?”
叶执:“皇后亲手毒死丈夫都没掉一滴泪,提起一个十年前的死人哭什么?我让母妃失望关她什么事?她不是应该幸灾乐祸吗?”
小杜看着叶执又看了看顾廷悦,无奈叹气:“这敏锐度要是用在自己身上就好了。”
叶执眨眨眼:“什么意思?”
小杜:“就是你想的那样啊,橘势大好。”
叶执瞪大了眼睛:“宁妃和皇后?!开什么玩笑!她俩不是争宠的劲敌吗?”
小杜:“后宫佳丽三千,总有新人换旧人,有什么可争的?”
叶执一脸懵,新信息过分炸裂,需要接受的时间。
小杜:“你想啊,宁妃和皇后同为贵女却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类型。皇后是在皇城长大的世家女,擅长琴棋书画绣花跳舞,和京中贵女们一起长大,大家都是大家闺秀,玩的都差不多。突然遇到宁妃这种潇洒帅气又漂亮的,每天穿着劲装提着剑一副男子做派,多耀眼啊。”
叶执扭头问杨蕾:“母后知道这层设定吗?”
杨蕾:“猜到了,毕竟台词里含宁量有点高。”
叶执:“有多高?”
杨蕾:“几乎每次提到你,都会拐到宁妃身上。虽然说的话不好听,有贬低你和宁妃的意思,但一个死了十多年的人,反复提起,其中的感情并不简单。就像那把剑,十年不见一眼就认了出来。用词也很奇怪‘居然在你手上’,感觉好像找了很久,却原来在你这。”
叶执还是有点接受不了:“她们不是敌对关系么?”
小杜:“皇后说过,敌对的是武将和文官,是各自身后的家族。事实上皇后没做过任何伤害宁妃和你的事,不然右相和震远将军都主张斩草除根,你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杨蕾接道:“当然是我说你体弱多病不足为虑。既然已经赢了,不好再引火上身,平白惹陛下不快,这才打消了父兄除掉你的念头。”
叶执仔细回想剧情,皇后真的没为难过他,除了派彩莹监视他,就是要求晨昏定省早晚请安。晨昏定省是皇子的规矩,每个皇子都一样。至于负责监视的彩莹,快二十岁的皇子,身边有个暖床的好像也不是坏事,没有才不正常。